她心里也不禁怜悯。她从业有十来年了,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没有家人、朋友,甚至连伴娘都没有一位的新娘。就算是孤身嫁到异地的姑娘,也没有人会在这一天如此的形单影只,自己参加自己的婚礼。今天事发的原因她不知情,无法评判谁是谁非。但人生里这么重要的一天已经这么孤单,还要被唯一能依靠的人先放弃,怎么看都太惨了些。镜子前的人重新坐了下来。她的腰背挺得笔直,脸上没有一点表情,抬手拆着自己盘好的头发,力道近乎野蛮,像是泄恨一般,毫无章法的胡乱拽着。化妆师连忙走上去制止了她的动作,轻声说:“我来吧。”座位上的人再次安静下来,低着头没有一点声音。只有离得很近的人才看的到,她的肩膀在微微的抖着。化妆师沉默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。她知道这种时候任何的关切和安慰都是无力的,不打扰是旁人唯一能做的事。在她拆到温言耳后最后一处的时候,有人敲门。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去开门,门被人推开了。她以为是她的助理,转头看眼,手里的动作下意识的停住了。进来的人是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,身材和皮肤都保养的很好,黑色的长直发,面容姣好,身型高挑,穿一件藏蓝色的长款修身大衣,手上拎着个同色系的拎包,气质优雅而清冷。化妆师又瞟了眼温言,她仍旧低着头,像是在出神,没有一点反应。她礼貌的问道:“您好,请问您是?”来人从进门来就一直安静的远远看着椅子上的人,听到她出声询问,抬起了眼睛。“我是她母亲。”温言听到这道声音,缓慢的抬起了头。化妆师怔了一下,赶紧迅速的拆好了头发,走出房间回身关上了门。房间里的两个人,沉默的对视了良久。温言看着她的脸,恍恍惚惚的想,她们快有七八年没有见过了吧。自私的人可能是连时间都奈何不了,她还是一点也没有变。她淡淡的叫了声:“妈。”对方没有应声,神色深沉。温言转回了身子低声说:“我以为你不会来。”“不过你可能白来了。婚礼已经取消了。”苏唯无声的看了她半响,最后平静的沉声道:“我知道。”温言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沉。她仿佛隐隐有了些直觉,慢慢的转过头盯着眼前的人,神色是探究而又不敢置信的,“那你知道原因吗?”回应她的是沉默。或者此情此景下,更合适的说法是,默认。温言一颗心陡然跌到了底,声音还是镇定的:“怎么回事。”门前的人面色凝重的走过来,坐到了她身旁的椅子上。她像是也不知该如何开口,隔了半天,才缓缓低声开始说话。“七年前,我出过一场交通事故。本来是我的全责,高速路上,对方为了躲我撞到护栏上,当场死亡。”温言似乎慢慢的听懂了这两件看上去毫不相干的事,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她平静的说:“那个人叫陆铭。”温言的脑袋瞬时轰的一声炸开了。她维持着原本的姿势,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人,满眼的震惊和冲击,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,眼底都红了。“什么叫本来是你的全责?你全责为什么你没事儿?为什么我今天才知道?”苏唯看着她静默了一会儿,终于还是全部说了出来。“当时的情况涉及判刑,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们是想压下去,以赔偿结束。证据和认定都动过手脚,最后判定为对方的责任,本来这件事就能这么结束了,但我们都没有料到对方家里的背景。”“一年之后,这件事对方最终还是查到了程晋那里。事故的证据是早已经没有了,但他那个位置有那么多人盯着,想要查的话总能查出来很多其他的罪名。我跟他因为平时很谨慎,没有什么经济上的来往,所以没有牵连进去。他最后判了十五年,身体本来就不好,去年的时候在里面心脏病突发,也走了。”温言一脸极度的难以置信,仿佛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消息,嘴巴微张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苏唯停了片刻,脸色有些复杂,声音还是平缓的:“我知道你恨我。其实我今天也没打算跟你见面,只想过来看看你就回去。”“可能我不该来。”温言无可奈何的冷笑出声,她不住的缓缓摇头,声音里说不出的颓然:“是我不该,是我不该邀请你,我错了,我跟你就永远不该有联系。”面前的人沉默的看着她,眼神里隐隐有些像是愧疚又似是不忍的复杂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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