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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坤有好几秒没作声，他还真没碰上这么难搞的女人。直到阿婆又让他去问问，他才回神：&ldo;我知道了，您休息吧。&rdo;想了想，他又折返出去。跑了好一段路才买到药膏，拎着塑料袋，又记起上午买的东西，过去拿。两包卫生棉，穷乡僻壤，一个没听过的牌子，从没给女人买过这种东西，第一次就给了这个祖宗，还他妈给他使性子。现在还主动给女人低头，魏坤咬牙切齿了半天，唾弃了自己一把。抓着那两袋东西好半天，才过去敲门。二楼昏昏暗暗，一盏如豆孤灯，木窗户随风发出轻响。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，他抬手摸了下鼻子。半晌，老旧的木房门吱呀一声，从里面打开。周莞扶着房门，看着他。她不作声，一双眼黑漆漆的，里面跳跃着熠熠灯光。像是无所谓，又像是看笑话。魏坤被看得不自在，咳了一声，说：&ldo;那什么，阿婆说你在找药膏……你脚疼？&rdo;周莞静静地看着他，半秒，视线慢慢下移，落在他手里提着的袋子上。魏坤低头看了眼，说：&ldo;给你找的。&rdo;周莞没接，却拉开距离，那意思很明显：&ldo;进来吧。&rdo;魏坤摸了摸鼻子，跟在后面进。进去才发现，她赤着脚，踩着冰凉凉的木板上，莹白的脚，褐黄色的木板，还有丢着她衣物的木板床，里面有她的味道，淡淡的草木香。她坐在床边。魏坤把东西搁在桌上，&ldo;那你擦擦药，卫生棉忘给你了，下次出门垫着吧。&rdo;周莞就这么坐着：&ldo;就走了？我脚疼。&rdo;魏坤看了她好几眼，最终还是没这么走。他觉得自己的原则在她面前慢慢变得一文不值。拉过凳子在床边摆好，坐在她面前，叹气：&ldo;我看看？&rdo;周莞便把脚翘起来。还真不客气。魏坤一时无语。周莞没跟他见外，伸脚直接踩在他穿着裤子的大腿上，黑色的裤子，莹白的脚趾，她靠在床头，拿着手机，低头在回什么。魏坤盯着那白得像雪一样的脚，踩在他腿上，说不出话。&ldo;你这……&rdo;周莞抬眼瞥他。魏坤咽下剩下半句话，行吧，估计人家压根没想太多，只把他当成个涂药的人支使罢了。脚背纤瘦，脚趾圆润，一看就是不曾干过重活的人，早就看出来了，这就是个矜贵的大小姐。伸手去拿桌上的袋子，抓到那管药膏，拧开，反过来用盖子尖端扎开。大小姐么，总归跟他们这些底层人物不同，不曾吃过苦，不曾受过亏，蜜罐里长大的，总是天真难免。他早知道，何必计较那么多。魏坤低着头，捏着那管药膏：&ldo;上午的事，我道歉。&rdo;周莞回信息的手一愣，抬眼。他一向是奉行大事不惹，小事不理的。毕竟拖家带口，要不是没办法，他不想跟那些人扯上什么关系。但这样的原则在她面前显然行不通。女人不是五大三粗的汉子，水一样娇嫩，得宠着哄着，虽他并不需要这么做。他挤出一大坨药膏，敷在她脚背上，又去拆棉签。房间里安静了好一瞬，外面风声渐大，敲在木窗户上，轻轻的。好半天，周莞才出声，眼帘低着，道：&ldo;算了，我也不对。&rdo;魏坤瞟一眼，又低头，打趣道：&ldo;你还会道歉。&rdo;周莞脸色要黑，难道在他眼里，她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？魏坤又敛了神色，还是要教训：&ldo;我语气是不对，但也不是不管你的意思，你确实不该那么冲动。&rdo;周莞这次倒没有硬着跟他犟，只是含糊地&ldo;嗯&rdo;了一声。&ldo;出门在外，谨慎总没错吧？向黑那个人……算了，反正你记得我是为你好就行。&rdo;&ldo;嗯。&rdo;&ldo;……&rdo;听着怎么这么敷衍呢？本想拿着面前随便给他刮两下，想起上次被嫌弃手重，下意识的，手上动作轻了点。魏坤低着头，两道浓黑的眉毛，像他这个人，锐利张扬；鼻梁挺直，薄唇似乎翘了点，专心地给她涂药，似乎诧异她这么听话，没忍住抬头瞥了一眼。四目相对，琉璃一眼的眼仁，纯澈清透。一愣，魏坤先移开眼，手重了下，戳到晶莹的水泡。周莞哼了一声。他忙收手：&ldo;抱歉。&rdo;周莞眉心拧着，没好气道：&ldo;这么用力干什么。&rdo;魏坤被吼得一愣：&ldo;哦，那我轻点。&rdo;周莞懒懒的，脚趾放松地踩靠在大腿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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