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楚的国师,地位超群,与帝王之间看似君臣,其实不如说是盟友。大楚借天门窥探天道,天门借大楚培养信力。历任国师皆出自天门。谢华晏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,眼睛只能感觉到外面一片温暖的光晕:&ldo;算了吧,巫玄乙。&rdo;&ldo;我不会和你走的。&rdo;从前她也想着抛却世俗,只和心上人做一对逍遥夫妻。但如今,她早已浸没于世俗之中。她看得见天下兴亡,也挂念着父母子女。柴米油盐酱醋茶,一路走来,天真不谙事的谢府嫡长女已经手染鲜血,身披风霜,心有挂牵。十丈红尘构成的巨大囚笼,她到底还是没能跳脱。言尽于此,她也不顾巫玄乙是否还有什么要说的,急急转身便要离开。巫玄乙长久地凝视着她的身影,最终唇边溢出一声轻轻的叹息。从前她愿意走的时候,他放不下大道;如今他愿意退的时候,她割不下红尘。世事无常,诸多无奈。-长宁五年九月初十,大楚迁都。说是迁都,其实不过个名儿罢了,天底下没有几人不知道的,这是‐‐&ldo;南逃。&rdo;谢华晏坐在屋子里,抱着团儿,轻轻地自言自语。团儿已经睡熟了,谢华晏低下头去摸了摸她的笑脸,唇边露出一个凄凉的笑意。九月初十日的战报,写着的分明是七百里。鑫人最近的营地距京都,竟然不过七百里了。丫鬟急匆匆地走进屋子,福一福身:&ldo;世子夫人,夫人问您还有多久能准备好?鑫人怕是半月内就会到,需要尽快动身。&rdo;谢华晏凝神想一想,车马粮草这些最为重要的物件已经备好了,衣被之类三天前便收拾妥当。金银这样的硬通货装了匣子藏在马车夹缝和衣裳夹层里,小件的古玩尽可能地塞进了车马,大件的古物字画她舍不得丢弃,除去带上的孤本名画,其余皆在花圃里挖了深坑妥善埋藏。&ldo;没有了。&rdo;她轻轻舒了一口气,靠在了椅背上,&ldo;随时可以动身。&rdo;窗外天色阴沉沉的,似乎自凉州城破之后,京城的天就再也没有明亮过。正院传来消息,明日丑正动身。谢华晏将团儿交给乳娘,转身去了陆君衍的屋子。厚重的藏青绸帘一半卷起一半落下,透出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。杜姨娘正坐在床边,秀眉微蹙,一勺一勺地给陆君衍喂药。只是这药喂得委实不大上心,也不管烫不烫,直接送进口中便是,若有流出来的,就拿块帕子随意一揩,浑不在意是否全部喝下去了。听见外头的脚步声,杜姨娘抬头,见到谢华晏的身影,不由一惊,放下碗就要行礼:&ldo;妾……&rdo;谢华晏浅浅一笑,制止了她的动作:&ldo;不必多礼,夫君还睡着呢,莫扰了他。&rdo;杜姨娘转头看看陆君衍的样子,有些害怕‐‐她方才实在是太过怠慢了,这会儿枕边唇角都还有些褐色的痕迹。谢华晏看着陆君衍这副模样,眼神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。八月初的时候陆君衍不知怎么就受了凉得了风寒,自此一直缠绵病榻,吃了几副药都不见好转。如今瞧着,已经消瘦清减了不少,急得永定侯夫人整日整日的念经拜佛。她现在唯一忧心的就是到时候南逃不便。老夫人年事已高,府里除了永定侯父子三人外又多是娇娇弱弱的女子,更何况陆君衍重病,她又怀着身孕。鑫人距京都已经极近,逃亡途中很有可能遇上,或许还会有趁火打劫的山匪。这一路想来不会太平。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,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对陆君衍的厌烦来。&ldo;就这样好生照料着吧。&rdo;谢华晏淡淡地丢下一句话,转身出了屋子。-次日。永定侯府众人前夜都睡得不大安稳,子正就起了身,慌慌张张地打水洗漱生火做饭。糕点馒头之类易带的前几日备下了不少,也幸好如今天气正逐渐转凉,能够贮存。趁着还没离开,厨房里仅剩的两个厨子做了一顿正经饭食。象眼馒头和龙眼包子规规矩矩地叠在笼屉里,枣泥糕搭着云片糕,红红白白的好看的紧,一侧的小馄饨皮擀得极薄,透出一点粉色的肉馅,青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碧梗米粥,末了还有一碗细丝面,用炖了五个时辰的老鸭汤下的,汤鲜味美。这大概是未来一段时间里唯一一顿正经吃食了。谢华晏拿着檀木镶金箸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丑初,众人再将东西清点一遍,剩下的要带的日用品也都搬上车,其余的再次放进花圃那些大大小小的深坑里,最后填上土。因为自迁都的消息放下来后,永定侯府就陆陆续续地放了不少下人出府,所以如今除了两个厨子两个干粗活的婆子外,大多数主子身边都只留了一两个人,而像杜姨娘这样的通房妾侍,连丫鬟也没留下,永定侯更是遣散了所有通房侍妾,只留了一个陆君和的生母柳姨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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