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不是!&rdo;萧栩连忙否认。&ldo;那为什么不动?&rdo;柏尹淡淡道:&ldo;是觉得不好意思吗?&rdo;萧栩尾椎一寒,生怕伪装被识破,十分勉强地装模作样:&ldo;怎,怎么可能?跟你有什么不好意思,我就是,就是……&rdo;&ldo;嗯?&rdo;&ldo;怕你想太多!&rdo;柏尹很轻地哼笑一声,&ldo;是吗?那你认为你把脚搭在我腿上,我想到什么是&lso;想太多&rso;?&rdo;萧栩没料到柏尹会问得如此直白,脑子发懵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他像个天资愚钝的演员,表演之前一定要将剧本背得滚瓜烂熟。若导演说这次表演没有剧本,临场发挥,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演不了,呆呆地站在台上,等待从四面八方扔来的臭鸡蛋。柏尹眼神很深,直勾勾地看着他,他心乱如麻,背上的汗水一股接一股往下淌,快要招架不住。&ldo;先处理伤口。&rdo;柏尹收回目光,抓住他的脚踝往上提了提,&ldo;你不会是希望我蹲在地上给你上药吧?&rdo;话已至此,他只得抬起脚,小心翼翼搭在柏尹大腿上。柏尹握着棉签认真清创,看似冷静,内里却并不淡定。萧栩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在他的认知中,萧栩不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,可从见面到现在,若要用一个词来概括萧栩的言行举止,那就是&ldo;害羞&rdo;。这真是奇了怪了,一夜情之后将&ldo;小处男&rdo;、&ldo;活儿烂&rdo;之类的字眼挂在嘴边,之后再次联系时语气又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,受了轻伤还打电话轻挑地说什么&ldo;一夜情对象被自行车撞了&rdo;……如今见了面,怎么却纯情得搭个腿都脸红?碰萧栩脚踝时,柏尹设想过最暧昧的后果‐‐照萧栩的德性,大约会趁机往他胯间踩。可是萧栩不仅没有,还连搭一搭都难为情。屋里太安静,安静得令人尴尬。柏尹心中疑惑众多,很想问&ldo;你今晚到底怎么了&rdo;、&ldo;说好把那件事当做没发生,为什么今天主动提一夜情,还叫我来&rdo;……但几次话到嘴边,也没能问出来。眼前的萧栩让他觉得陌生,但这种陌生感却有种古怪的吸引力,而疑似害羞的萧栩显然比那个张口闭口&ldo;小处男&rdo;的萧栩更加可爱。&ldo;可爱&rdo;二字在脑子里浮现时,柏尹涂药的手一顿,眉峰很快皱起来。和萧栩认识已快4年,萧栩在他这里向来只有&ldo;自我&rdo;、&ldo;又怂又蠢&rdo;、&ldo;骄横&rdo;之类的标签。从未察觉到,萧栩也有可爱的一面。他抬起头,若有所思地看向萧栩。萧栩大约一直在看他,一双微红的眼睛睁得很大,满是无辜,与他目光一触,慌忙垂下眼睑,像个做坏事被抓现场的孩子。他更加困惑了。沉默越发让人焦躁。须臾,柏尹想起回家路上的事,出于缓解焦躁的考虑,问道:&ldo;树下有什么?&rdo;&ldo;啊?&rdo;萧栩愣了愣,&ldo;树下?&rdo;&ldo;路边不走,非要走路中央。&rdo;柏尹故作轻松道:&ldo;你是有什么迷信吗?&rdo;闻言,萧栩松了口气。刚才他忐忑死了,深知自己今晚的表现完全与情场老手不符,但无论怎样做心理建设,都没法像一夜情之后的早晨一样云淡风轻。生怕柏尹看出蹊跷,打破砂锅问到底。如果柏尹直白地问:&ldo;萧栩,那天早上的你和现在的你,哪个才是真的你?&rdo;他也许就没有办法演下去了。好在柏尹问的是另一个问题。为什么排斥枝繁叶茂的树,他其实也不愿意解释。但此时再不说些什么,气氛也许会更加尴尬,他舔了舔唇,尽量装得轻松:&ldo;我怕蜘蛛,你和钧哥都知道。&rdo;&ldo;嗯。&rdo;柏尹点头。&ldo;但我不是生来就怕。小时候,唔,就差不多3岁时,我不睡午觉,谁哄都没用。我哥就在树下给我架了个吊床,可以晃来晃去的那种。我很喜欢那个吊床,每天吃了午饭就自觉爬上去,过了午睡时间也不愿意下来。但是有一天……&rdo;说着,萧栩的声音突然一紧。柏尹放下棉签,抬头看他。&ldo;那时是盛夏,树叶密得能遮住阳光。我当时年纪小,只知道大树下舒服,晒不到太阳,凉快,吊床也好玩儿,对树叶里藏着多少虫根本没有概念。&rdo;&ldo;我家里管我的只有我哥,吊床是他架的,每天午睡时间结束,他就来抱我,不让我再躺在吊床里。但那天他不在家,我父母也不在,我在吊床上躺到下午3点也不起来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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