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炜点头,再往里去,就见一间稍微干净宽敞些的囚间内,三个蓬头垢面的宫装女子相拥着靠在一起,年长的强撑着一股傲气,但红肿的双眼却掩饰不了绝望,年幼的天真不知事,却也知晓自家处境,稚嫩的面上满是惨然。
朱厚炜的目光与蒋氏对上,不由得打了个寒噤,恨自己的女人不少,无论张太后还是早年不明就里的王贵妃,无一人眼神似她这般怨毒。
定了定神,朱厚炜道:“母女分开羁押。”
崔骥征何其了解他,一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心软了,低声道:“陛下,一时妇人之仁,兴许他日就会酿下大祸……”
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,这道理朱厚炜也明白,只是因一人之过株连全府全族,以他的三观仍觉得过于残忍,“待朕想个两全之法……”
他顿住了脚步,最里间的囚室内,有一瘦削至极的白衣青年盘腿而坐,靠左那一侧的下裳空空荡荡。
而此时此刻,他竟在弹琴。
丘聚刚想开口,崔骥征却抬手打断了他,一人端坐于夏台上独奏,几人立于囹圄之外默然细听,这场景竟有几分岁月静好。
琴棋书画中,朱厚炜后三者堪称精通,偏偏于音律一道差些,听了半刻也未分辨出是何乐曲。
突然朱厚炜感觉手心微热,再一看崔骥征竟执起了他的手,在他手心一笔一划。
头脑一懵,朱厚炜哪里还能分辨出他弹得是什么,傻愣愣地看着崔骥征,后者也跟着一呆,但仍是忍着羞恼重写了一遍。
这次朱厚炜凝心聚气,倒是读了出来——广陵散。
就在此时,囚室内一声尖厉怪笑,宛如夜枭。
第二十一章
这笑声过于凄厉,在场众人都觉得头皮发麻,丘聚怒喝道:“大胆,见到圣上为何不跪?”
朱厚熜止了笑,冷冷地看过来,即便在如斯境地,却仍有一番威仪,“罪臣只有一条腿,便是想跪也无能为力,请陛下恕罪。”
虽阴阳怪气却不失风度,朱厚炜自问两世在他这般年纪均无如此定力,禁不住多了几分佩服,便抬手按住丘聚,“嵇康一死,这世上便再无广陵散,不知你的曲谱从何而来。”
似乎觉得他的寒暄可笑,朱厚熜往后靠了靠,微微扬起下巴,“成王败寇,陛下不必与我这将死残废虚与委蛇。”
崔骥征淡淡道:“据闻宁献王所著《神奇秘谱》中载有广陵散四十五段,奏之‘纷披灿烂,戈矛纵横’,而除去宁王府,便只有大内藏有数本。从前鲁王曾以千金求取,都被朱宸濠婉言谢绝,想不到对兴王殿下却大方得很,竟连祖传曲谱都慷慨相赠,真是交情匪浅。”
朱厚熜勾唇一笑,“是啊,若无默契,哪里有衡州之围呢?”
竟是一点都不想含糊,什么都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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