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正殿拐到暖阁的门口竖了大红镶金木影壁,取的是开门见喜之意。墙壁复用红漆桐油重新刷过,坠了一溜排的粗红烛宫灯。房门亦重新装过,鎏金正红,写寿写喜。
暖阁内更是富丽堂皇,龙凤双喜床上摆满了金玉珍宝。原本是应放百子图等祈子之物,因为阴云霁的原因,御用监都小心的换成了玉制如意和牡丹花卉图。
屋内还有尚仪等女官,早已等候多时,见到新人进来,连忙奉上了准备好的合卺酒。
李祐温淡淡一笑,当先拿起,一饮而尽,辛辣的酒味从喉间滚落。阴云霁亦在满屋侍女的目光中,接过合卺酒,缓缓的喝下。
待他饮完,侍女引着他上到帷幕重重的新床内,替他摘下配饰,脱去礼服,散下凤冠。
李祐温在床帐外除去正红冕服,换了件明黄的常服外袍,静静的等在床下。她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厚厚的布幔,看向床上端坐的人影。
其实还应该在新房中祭天地祭祖宗,可是李祐温心知自己此婚荒谬,索性一并不祭。
她耐心的等了半晌,听见床里布料相互摩擦的轻声。等到侍女们从床帐里拿出脱好的礼服和罗袜,尚仪方才面北而跪,大声奏称,“礼毕,兴。”
说罢,领着全部的盛装的侍女,恭敬的退出房外。至此,所有的环节都已结束。
夜已深了,红烛燃烧的寂静的房中,只剩了李祐温和阴云霁这一对新人。
乾清宫的暖阁,静得不像是新房。纵然屋里的布置处处张红挂锦,喜气洋洋,可是房中唯二的两人,面上都看不出多少高兴。
一个在床上,一个在床下,中间隔着放下来的厚厚的帷帐,连彼此的轮廓都看不清。
李祐温垂眸看着被燃烧的红烛拉长的影子,随着烛火的抖动,忽而舔上床边,忽而落到床下。
进退维谷,犹豫不决。
半晌,李祐温才解释道:“朕改了你的名姓,以后你不姓阴,而是姓云,改为云霁。是朕从郁青山带回来的。而原来的阴云霁,已经对外宣称病亡。所以今天朕没宣毕方等人。”
李祐温等了等,听见床内还是没有声音,接着说道:“这样你彻底不再掌有东厂和兵权,只是个从平民百姓一跃登入皇城的传奇。当然,普通人是不会有机会知道的,而朝中大臣应该都心知肚明,反正朕给了由头,就派了庆王去交涉。”说道这里,她微微笑了一下,“估计他现在已经被骂得狗血淋头了。”
如此一来,阴云霁彻底困于后宫,丝毫再无反抗之力。从少年到白头,内外不通音信。如同金笼里的雀鸟,只得依赖着她,再无法说出他的思想,无法吸引别人的追随,再也提不了什么平等。
这就是李祐温想要的,将他神形俱灭的方法。
她给予他的爱,她与他缔结的婚姻,本身就是一个锁住他的巨大的阴谋。这座横竖三百余丈的皇宫,从来没有什么纯粹可言。
阴云霁垂眸看向红被的纹饰,烛光透过床幔,映得满帐昏红。
这些他都知道,但是他并不关心。
他半晌才开口,问的却是另一件事,“我在宗人府,看到顾府的朱紫烟花,我以为陛下是娶了他。”
李祐温轻轻舒了一口气,说道:“你忘了?朕当时赐的婚旨,不过那时没定婚期,后来选在了今日。”
阴云霁没忘,只是他以为她撕毁了那道婚旨。毕竟她是皇帝,自然可以做出改变。
李祐温转身,拿起小金剪,依次剪灭了烛火,只剩下一盏宫灯,她提在手里,靠近帷幕重重的新床。
阴云霁听见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进,攥紧了手下的被角,挺直了脊背,侧头看向厚重的垂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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