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沿着山涧走了几步,找到一个坡度比较缓和的地方走了下去。地势陡峭,却也不是完全不能下脚。艾拉最终发现了山涧之下汇聚到一起的小小河流,她走了百十米远,这里可以扎营,顺着河流也可以……等等。艾拉蓦然回头,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回去的路了。——百十米远,具体是多远?放到现代就是四分之一条运动场跑道,不过一个弯道而已。而这其中还得减去垂直距离,也就是说她应该一抬头就能看到山涧上面的威廉和爱尔才对。但现在,落入艾拉眼帘的是浓浓的白雾,可见度低到她伸出手都看不见自己的手指。有问题!上午还好好的呢,下午起雾还行,而且这浓雾还是在呼吸之间迅速成形的,用脚趾思考都能想到不对劲好吗!特别是,艾拉分明听到了有个细碎的脚步声越走越近,越走越近——她握紧了背后的腰刀。艾拉放低重心,她侧耳倾听,直到带着金属质感的脚步声直至右后方时,她二话不说,一个转身,蓦然抽出了刀刃。交锋发生得极快。陨铁打造的精致刀刃划破浓雾,与敌人的武器相撞发出铿锵声。铿锵声,是金属武器?敌人是名人类,难道在山林里还有其他访客?艾拉心思闪转,但她没有时间继续思索了。敌人收回武器,试图后退。在浓雾中拉开距离无异于失去目标,艾拉不会让他这么做的。她一个闪身,犹如与对手合作一曲国标舞蹈般黏了上去,她翻转刀刃,由反手转为正手,看中影子抬起臂膀——却不过是虚晃。艾拉成功了,她的假动作换来了敌人举剑格挡,而艾拉真正的目标则是对方的下()体。——讲道理,既然是人类,那就别怪艾拉不客气了!她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到了对手的裆部,听到的却不是痛呼而是“铛!”得一声。艾拉:“……”护裆都是铁的?!虽然她的撩阴腿没成功,但这一脚仍然把对方踹了个踉跄。可惜的是,敌人反应不比艾拉慢。在她抬脚的同时,对手同样伸出了手,死死抓住了她的衣襟——然后两个人就这么七手八脚地摔在一起。艾拉还好,身下有个人肉垫子。即使她的脑袋撞在对方的胸甲上,也比直接摔在地上好。而对方就没那么好运了,他似乎撞到了地面的石头,忍不住闷哼一声。……这个声音?!艾拉蓦然瞪大眼睛。她从男人的身上猛然撑起身体:“威廉?!”“艾拉?”威廉摔了个不轻,他捂着手臂艰难抬眼,在浓雾之中那双蓝眼睛显得水蒙蒙的。直至触及到艾拉的面孔,他才长舒口气:“原来是你,我还以为浓雾是敌人放的。”“就是敌人放的,你想什么呢,”艾拉顿觉不好,“爱尔人呢?”威廉一怔:“他没在你身边?”艾拉:“你说什么?”“浓雾起来我们就立刻下来找你了,”威廉说,“他一直走在我左手边,我还以为他先一步找到了你。”“你……”糟了!艾拉恶狠狠给了威廉一拳,从他身上翻身下来:“就在你左手边你都能弄丢他?!爱尔要是出了三长两短,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!”仿佛是为了映证艾拉的话语般,她的指责落地之后,一声属于男孩的尖叫响彻浓雾之上。“爱尔!”艾拉想也不想,直接抽出了背后的长弓。威廉紧跟起身:“东南方向!”二人循声赶过去,很快就冲出了浓雾。白色的浓雾在眼前散去后,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山林之间难能可见的平缓地势和葱郁草坪,以及……一只庞然的怪物。那太大了,足足有一辆卡车那么大,长得似兽非兽、似人非人,还有着树皮一样的纹路和枝芽一样的触手。怪物四肢着地,缓缓地朝着爱尔走过去。而爱尔,七岁的小男孩,握紧手中的小刀,紧绷神情,仿佛一名坚定的战士:“我不怕你!”“你不……怕我?”怪物用介于男女之间的声线开口:“你应该……怕我。你身上流着……叛徒的血!!”它咆哮出声。“我要把……你吃下去,”怪物怒吼道,“用你的……血肉……弥补叛徒的行为!!”“爱唔——”艾拉刚想冲上去,却被威廉一把捂住嘴,拖到了怪物的视觉死角。“嘘,”威廉压低声音,“我们得慢慢来!”“慢你个头啊!”艾拉扒开他的手:“再不过去我弟就要死了!”威廉:“我是你的未婚夫,我首先要保证的是你的安全。现在爱尔吸引了它的注意,我们可以伺机而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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