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时间,乔忻时又遇见了李溪渝。说是又,是因为两人遇见的次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超过正常水平了。乔忻时也不相信这是缘分。李溪渝按下了按钮,然后站在她的身边。一直以来两人都是这样,在简单地点头问好以后就一言不发地并肩站着,好像这就是一场巧合。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。两人从电梯走出来,各自朝各自的方向走。乔忻时走了一段时间,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那脚步声是跟着她来的。乔忻时回过头,看见李溪渝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的面前。她是真跑急了,现在满脸通红。“急着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?”乔忻时给她休息的时间,等她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再问。尽管不再喘息,但是李溪渝脸上的红润还是依旧没有褪去。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脸颊发出嗞嗞的声响,烫得像一块铁板。乔忻时温柔的眼神让她无法直视,李溪渝早已想好了,如果这次没有说出口,就没有下次。“乔总,你现在有时间空出来给我吗?”李溪渝鼓起所有勇气说出这句话。“好。”乔忻时答应李溪渝的请求,就算她很忙她也不会拒绝,因为她看到李溪渝眼中的亮光,相信自己的回答对她是重要的。两人到了一的一家茶餐厅里坐下,李溪渝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拧在了一起,她说:“乔总,我想对你说声谢谢,这些日子以来你很照顾我,公司的同事也对我很好。我在这里虽然工作时间不长,但是学到了很多东西。”李溪渝的紧张看在乔忻时的眼睛里,同时她也看到了另外一样东西。李溪渝说的话让乔忻时想到了一种可能:“你突然说这些话让我觉得好奇怪。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?”“我爸爸帮我安排进事业单位。”李溪渝苦笑着说。“你在这里不是干的好好的吗?”乔忻时问道。李溪渝低下头:“我爸爸觉得我这份工作没面子,他当初是希望我实习完就离开,是我自作主张和公司签合同。本来以为给我时间我能慢慢说服他,结果他先一步替我安排好了位置,而且要我下个月就过去。一天都不能迟。”乔忻时深有感触,亲情不代表所有事情都是对的,有时候亲情会变成一种让人窒息的束缚。“我想我很快就会辞职,来公司没几天就走,心里是过意不去。”乔忻时含笑说:“我想知道你心里的选择是哪个,你真的想走吗?”“我不想,可是都到这一步,我能说不吗?”“好,我也不说什么了,溪渝你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。我是过来人,我知道人要屈服才能得到平静,但是平静不代表快乐,勉强自己让别人开心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事情。”乔忻时的一番话让李溪渝内心苦涩,她想要反抗,但是没有这个勇气去说不,说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,但是随之而来的后果她承担不起。顺从是一种逃避,是不负责任的表现。她都知道,可是她却做不到。乔忻时见小姑娘都不说话了,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,她说:“不说事给自己添堵了,你特地等到我下班不是为了请我喝茶吃点心?”意图被揭穿以后李溪渝的脸更红,她结结巴巴地说;“我……我……”乔忻时笑着说:“有什么话,你现在就说出来。我坐在这里听你说。”“我喜欢乔总。”李溪渝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一样,好像说出去的话是自己这一生全部的勇气。“谢谢你。”乔忻时还在笑,在她的笑容里,李溪渝看到的只有温柔,没有爱。谢谢,却不是接受或是拒绝,乔忻时像一团棉花包住了她的力道,没有伤害她,也没有接受她。乔忻时给她的是温柔。“看来你不接受。”李溪渝露出苦涩的笑容。“对不起。”“没关系。”李溪渝说出自己心中的话以后反而轻松了下来,看这个世界依旧如此,她发现勇敢地面对自己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。之后吃饭的时候,李溪渝的说话明显流畅了许多,没有像以前见面时候那么紧张。吃完饭,李溪渝甚至主动约乔忻时下次吃饭,尽管下次也许李溪渝会离开公司,但是不妨碍约定发展下去。乔忻时的拒绝有多了一次。她回忆起自己这些年来单身的原因,大概不断地说对不起也是主要原因,她很难找到爱的感觉,哪怕是找到了,也要算计过自己投放下去的感情和回报是不是成正比。如果不是,她便不会轻易放下感情。她把从商的心思用在了感情生活中,所以她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她爱的除了自己的家人也就是自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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