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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走赶紧走，”乔北染说完背过身，口气不善地接着道，“又要搬书、又要收拾的，重点能划的完么！还不如不划赶紧走。”“还要划重点啊？那奶奶现在就去做饭，可不能让小老师忙活大半天，还饿着肚子回家！”老太太越发喜爱杨钦舟了，笑得满脸褶子，“小舟啊，你带北北去搞学习。要是他欺负你，你就喊奶奶，奶奶给他好看！”乔北染的房间不大，标准的青春期男孩的陈设。一张少大点的单人床紧巴巴地靠着墙面挤着；连着窗口边放着一张半人长的桌子；贴着的整面墙壁上，乱七八糟的贴着篮球、动漫的海报。“就放放地上吧！”乔北染扫视了眼屋内，将本来指向桌子的手，倏地垂到地上。他也没记不太清，桌上这些乱七八糟都是什么玩意！“下雨地上会回潮，你把桌子收一下，然后把书横着靠窗台上。”“哦，”乔北染难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蠢萌地冲着杨钦舟点点头。思来想去，一股脑将桌上的东西，丢到床上去了，“成了，过来吧！”“算了，你把高一数、理、化和高二语文找出来。”杨钦舟在来的路上计划过了，针对乔北染的成绩，简单的补习基本是没希望了，只能从基础打起来了。乔北染站在原地不动，神色不明地盯着杨钦舟道：“你还真打算给我补习啊？你不说，我不说，谁知道你来干什么了。”“怎么？你还想再混到高三？”“没用，”乔北染大喇喇地坐倒在椅子上，“我对学习——不来电。它不认我，我不认它的。”杨钦舟莫名从乔北染这幅无所谓的姿态中，看出了些晦涩的忧愁。屋内一时间没了说话声，倒从一墙之隔的厨房里传来一阵，老太太哼着小调剁肉的声音。乔北染嘚嘚瑟瑟抖动的腿也渐渐歇了下来，他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。“集合分为：自然数集合、正数集合、正整数集合、有理数集合和实数集合。你盯着我干什么？我脸上有字么？”杨钦舟白了眼乔北染，戳了戳崭新的书页，“你自己看一下这些解释，我给你出点集合的选择题。有什么不懂的”“你角色进入还挺快啊”“诚信经营，不浪费雇主的一分钱。”杨钦舟，再次戳的书页“咔咔”响，“乔老板，咱们能在吃饭前，讲完么？”半个小时候“乔北染！你高中两年是在游泳么？脑子里进的全都是水？！”乔北染看着纸上红彤彤的“x”，半羞半怒一脚踹在桌子上：“我不要你教了，你根本就不会！”“我——不会？这么大字你看不见么？正整数代表n+，是没有‘0’的，有‘0’的叫非负整数！！！”乔北染据不服输，梗着脖子杠道：“学这个能买菜还是咋地？数学只要算数算的清楚，不久心里！我又不当数学家！”“那行，要买菜是吧！”杨钦舟攥着拳头冷脸道，“我问你，小明有100块钱，买一瓶汽水了3块钱，喝完以后瓶盖能退5毛钱。请问他一共能买多少瓶汽水？”“唔这和集合有关系么？”“集合就是认识‘数’，你连‘数’都搞不清楚，还算什么数。”“”乔北染噎了一嗓子老血，趴到说上老老实实翻开数学书，半晌，突然转过头双眼亮晶晶道，“我觉得他会改批发，没有中间商赚差价！”“乔！梦！花！”“”乔北染能这么办，乔北染也很绝望啊！被人抓住小辫子，现在还在自己家里，如果忍不住动手，他奶可能会把煮鱼的锅卡在他头上吧！“可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件事了！”“给你十分钟，等下把十二道题写完。”杨钦舟仿佛是本毫无感情的数学辞海，片刻时间甩出一页满是单选的a4纸。“成，你别打扰我，现在谁说话谁是傻逼！”杨钦舟看着乔北染傲娇挑衅自己的眼神，眼里满是同情。同情高三三的老刘，秃头不是没有原因的，任谁教这货两年，不秃只可能是秃无可秃的光头了吧！“卧槽，你居然有手机？！”杨钦舟撩了下眼皮，瞥了一眼：“傻逼，你做人还没做到三分钟，就要抢着当傻逼了？”“喂，鸡崽儿，是你玩手机影响了我。”乔北染一副“大家好好讲道理”的样子，但眼睛却不住的往手机上瞟。杨钦舟冷哼一声，划拉着双腿背对了过去，以实际行动展示——拒绝傻逼，从我做起。乔北染气不顺，却只得哼哧哼哧地趴在桌上，和集合做战斗。窗外的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，蒙着层乌云的太阳，见缝插针地射、出暧昧的光束。雨后的空气中流淌着饭菜的香味，一帧一格地带着杨钦舟回忆起儿时的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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