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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泠赶紧转身去自己屋子取了来。一个嵌百宝的黑色匣子里躺着一枚朱砂画符的会神符，还有一个羊脂玉佩，却正是当初楚寔送给季泠的那枚暖玉。

因为暖玉稀罕，因此楚寔也还记得，&ldo;这不是你钓鱼赢了，我给你的那枚么？&rdo;

季泠点点头。

&ldo;怎么又还给我了，不想要？&rdo;楚寔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度。

&ldo;自然不是。&rdo;季泠赶紧解释，&ldo;一时仓促，我身边也没有好的玉，要给表哥戴的自然得是好的，我手里就这一块，所以就拿去开光了。&rdo;

楚寔接过那玉佩，伸手替季泠系在了她腰上垂下的璎珞上，&ldo;我有护身符就够了，这玉佩既然开了光，你便戴着吧，山东不太平，你也该戴一个。&rdo;

季泠没敢推辞，她已经听出楚寔的不悦了，这人送出的东西万万是不会收回去的。也怪她自己思虑不周。

&ldo;表哥，那我下次寻到好玉了，再请智通禅师替你开光。&rdo;季泠乖巧地道。

&ldo;嗯。&rdo;楚寔应了声，转身重新回到外间，此时芊眠已经沏好了茶端上来。他喝了一口，水温正合适。

楚寔刚从外回来正疲惫，所以也不急着去前头处理公务，他再次端起茶盏，没话找话说地对季泠道：&ldo;除了开光，还有别的趣事么？听说东宁寺的芍药开得不错，可惜我还没功夫去看。&rdo;

不说这个还好，一说这个季泠就想起了那书生，她蹙了蹙眉头，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楚寔说，毕竟只是她一个人瞎想，对自己的判断也着实没多少信心，楚寔又日理万机，很是不必要为一点儿小事跟他说。

然而楚寔却觉得季泠太过安静，有意逗她说话，&ldo;为什么蹙眉，可是芍药开得不好？&rdo;

&ldo;不是。&rdo;季泠摇摇头，&ldo;只是遇到一桩怪事儿，其实也不算怪吧，可能只是我瞎想。&rdo;

&ldo;无妨，说来听听吧。&rdo;楚寔道。

季泠得到了鼓励，也就不再纠结要不要说，&ldo;是谢夫人身边一个丫头，我觉得有些奇怪。&rdo;

&ldo;怎么奇怪了？&rdo;楚寔问。

&ldo;她个子比寻常女子都高大。&rdo;季泠道。

楚寔笑了笑，&ldo;山东女子的确比你在京城和成都府看到的女子高大些。京城各地的人都有，所以有高有矮的，也就不凸显高大了。&rdo;

季泠道：&ldo;也不仅仅是高大。她身上的气味太怪了。&rdo;

&ldo;气味怪？&rdo;楚寔有些好笑。

季泠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。&ldo;对，就是气味怪。因为小时候跟着王婆婆练习闻香辨味，所以鼻子比别人都灵一些。&rdo;

楚寔点点头，这个说得过去，&ldo;那你说说她的气味怎么怪了？&rdo;

&ldo;寻常的丫头身上就是些脂粉味，可她身上却带着一股檀香，像是庵寺里的气味。&rdo;

&ldo;这也说不上怪啊，谢氏信佛，她跟着谢氏礼佛总会沾染檀香味的。&rdo;楚寔道。

&ldo;是。&rdo;季泠道：&ldo;若只是如此也就不怪了，可我觉得她身上还有股男子的臭……&rdo;说到这儿季泠赶紧打住。

男子日常辛劳，所以身上会带着汗腥，和女儿家完全不同。

&ldo;就是有股男子的味道。&rdo;季泠改口道，这是不肯当着楚寔的面把所有男子都一竿子打尽，毕竟楚寔身上的味道并不难闻，有他特有的草木香气，暗蕴冷梅的清冽。

楚寔没答话，心里想的却是那丫头估计是与什么男子有私。然而这话却不好跟季泠说，怕污了她的耳朵。

接着季泠却又道：&ldo;表哥，若只是这样，我也就不觉得奇怪了。但那日我在东宁寺，被一个小孩子差点儿撞到，旁边一个书生扶了我一把。&rdo;

楚寔皱了皱眉，&ldo;书生扶了你一把？&rdo;

说到这儿，季泠都恨不能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了，果然是话多必失。虽说现在女子不必因为被男子摸了一把，看了一眼就要砍掉手臂，但她已经嫁人为媳，被外男扶了一把，说出去总是不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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