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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泠懒懒的，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，想睡个回笼觉却怎么也睡不着，等那股子羞怯之意消退了一些，这才敢唤芊眠进来伺候她更衣。

不过这之前，季泠却已经自己先穿上了小衣和薄绫撒脚裤，因为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满身的痕迹，脚背、脚踝都不例外。有些是啃咬的，有些是捏出来的，一看就叫人脸红。

穿衣服的时候季泠都没敢去看芊眠的脸，支支吾吾地道：&ldo;外面……&rdo;

芊眠小声道：&ldo;少夫人放心，人都叫我支出院子去了。&rdo;

季泠这才稍微放了点儿心。

&ldo;少夫人可用午饭么？&rdo;芊眠问。

&ldo;没什么胃口，有粥么？稀一点儿的就好，也不要别的，只一碟酱瓜就行了。&rdo;季泠道。她现在还觉得燥热呢，楚寔那一身的热度叫她都快热成虾子了。

而季泠走出内室时，却发现楚寔正神清气爽地坐在窗前塌上喝着茶，看着书，一派清雅从容，丝毫不复先才的饕餮、狰狞。

季泠突然就有了种人不可貌相的领悟，另外又有一种奇异的快意，好像能看到楚寔私下的另一面事件很有趣的事儿，因为别人都看不见呢。

但也许繁缨也见到过。不是也许，是一定，季泠心想。心底涌起酸涩感来，她赶紧摇头甩掉，她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？七出之条里，第五条就是，妒忌。她想她可以因为无子而被休弃，却绝不能是因为妒忌，那样就太对不起老太太的教养之恩了。

&ldo;傻站着干什么呢？&rdo;楚寔用手中书卷敲了敲自己这边榻的边沿。

季泠这才走过去，第一句话就想问楚寔可用过午饭了，但旋即又觉得那样太老生常谈，显得自己没趣，于是便探过头道：&ldo;表哥，你看的什么书？&rdo;这样季泠也就顺势跟楚寔坐在了一侧。

其实榻是很大的，哪怕只一侧，两个人坐着也很宽松，可就是觉得莫名的亲昵。

楚寔将手中书卷翻到封面，季泠不由&ldo;咦&rdo;的一声，这是她自己正看的书呢，《通鉴》。&ldo;表哥也看这个么？&rdo;

&ldo;常看。&rdo;楚寔又翻回自己看的那一页，这过程里季泠却又低呼了一声。

&ldo;这本是我的？&rdo;因为季泠看到了自己做的记号。

楚寔笑着用书卷敲了敲季泠的脑袋，&ldo;连自己的书也不认识了？&rdo;

季泠讪笑。

&ldo;倒是你，我没想到会看这种书。&rdo;楚寔道。

&ldo;读史让人明智嘛。&rdo;季泠回道，她是不想太拖累楚寔，怕自己有个行差踏错，会连累楚寔，因此才看这些书的。虽说史书里甚少写妇人，即便写了，那也是一代人杰，百年才出一位的，季泠也不敢去比，但史书中还有一类妇人，就是历代奸妃之类的，也会被提及，这才是季泠看书引以为戒的。

&ldo;的确可多看看。&rdo;楚寔肯定道。

季泠的眉眼立即弯了起来，对楚寔能肯定自己，赶到格外的有动力。

她真心笑起来的时候，眼里就像落了星子，用璀璨已经不足以比拟了，好像整个屋子都被她的眼睛点亮了。楚寔用书卷抬起季泠的下巴，低头抵住她的额头低声道：&ldo;这次不疼了吧？&rdo;

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了，刚才不是还在说高雅的事儿么？季泠眨巴眨巴眼睛，嘴唇有她自己都察觉不了的微噘，似在讨吻。

楚寔低下头去含住那唇瓣轻轻吮吸。他自然是没满足的，可毕竟是大白天，也不能由着性子胡天胡地，这会儿就显出外放的好处来了，没有长辈哪怕胡来，下人也不敢碎嘴的。

季泠轻轻地推拒楚寔，她的耳根子都已经红得滴艳了，想张嘴喊一声&ldo;表哥&rdo;，却恰好让楚寔趁虚而入。

季泠无奈只得闭着双眼，只有睫毛颤抖得像风中蝴蝶。她不明白楚寔怎的这么喜欢亲她。

若是楚寔真能读心，必然会说季泠是误会了。他其实并不喜欢亲人，尤其是唇齿相交，可唯独季泠例外。她身上有股果子香，让人闻见就口舌生津，恨不能生吞入腹。而她的嘴也甜得厉害，没有任何意味。真的是老天垂爱之人，吹气如兰这样的词放在她身上方知不是前任吹嘘和夸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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