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叶荷花已经过来一趟,说了叶细妹同意下个月初二嫁娶的话,剩下来的就是明儿要给到她家的聘礼,还有成亲那日的喜宴。这两样说起来都是难事。许父虽然在龙塘村做了一辈子教书先生,但教书先生原本就束脩有限。翻修他们现在住的这茅草屋,自己娶亲,儿子出生,养儿子,给儿子娶妻,哪一样都要花钱。后来儿媳妇死了,一应葬礼花费也不少。他自己得了病,缠绵病榻,请大夫吃药也要钱,所以压根就没能给许兴昌留下什么财产来。等到许兴昌手里,学堂里的学生人数慢慢减少,束脩就更加有限了。虽然有前任老族长特地拨给他们家的一亩多地,但一来他不会耕种,二来他也没有时间耕种,只好租给别人,每年得些粮食。也就刚够他们父子两个人糊口罢了,不够的地方还要自己花钱去买。现在这聘礼,还有这筹办喜宴要用到的钱许兴昌皱着眉,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划拉着,心里直犯愁。许攸宁见了,就叫了一声爹,然后伸手从怀中掏了一只小布袋子递过来。许兴昌啊了一声,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小布袋子上。是用一块老布做的。就着星光,能看到缝制的针脚很均匀细密。袋口的两根带子紧紧的系着,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。许兴昌一边伸手过来接,一边问:“这小袋子是你自己做的?里面装的什么?”等接到手,就察觉到这袋子沉甸甸的。稍微掂了一下,他就约莫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。拉开带子低头一看,果然见小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铜钱。还有好几块碎银子。“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?”许兴昌抬头惊讶的望着许攸宁。许攸宁沉默了一会才告诉他:“这都是我自己挣的。”原来许攸宁自打右腿断了,消沉了几天之后就想着要自力更生,不能让许兴昌一个人辛苦养家。正好他家右手边住的邻居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是个木雕匠人,一直拿许攸宁当自己的孙子看待。许攸宁就拜认了他做师父,跟他学习木雕。许兴昌记得这件事。只是那时候他一直不同意这件事。他总还是觉得许攸宁的右腿肯定能治好的,等治好了腿,就要让他去考功名。许兴昌自小受自己父亲影响,心里不可避免的也觉得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。学木雕很浪费时间,他还是想让许攸宁用这些时间多看书,不要将以前的学问拉下来。“所以你压根就没有听我的话,还一直偷偷的在学木雕?”许攸宁点了点头:“我跟着叶爷爷学了半年木雕,叶爷爷就说我可以出师了。他们父子经常在外面接一些活回来做,有做不完的就分我一些,得来的银钱也分我一点。另外我闲下来的时候也会雕一些东西,托叶爷爷的儿子赶集的时候拿到镇上去卖。这袋子里面的银钱是我这两三年这样积攒下来的。虽然也不算很多,但节俭点儿用,应该还是够办一场还算过得去的喜宴的。再有,明日要送过去的聘礼我也想过了,”说着,又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事递过来。许兴昌低头一看,就见是一块翡翠玉佛。玉质很好,在星光的照耀下表面竟然是水润润的,看着很通透。上面雕刻的观世音雕像垂眸敛目,一脸慈悲。许兴昌变了脸色:“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?”许兴昌从来没有隐瞒过许攸宁是他捡来的事实。等到许攸宁十岁上的时候就明白的告诉过他自己捡到他时的场景。是个落日黄昏,许兴昌急着赶路要去找地方投宿,忽然听到路旁的树丛里面有微弱的小孩哭声。他走过去拨开树丛,就看到有一个约莫一两岁左右的小孩坐在地上哭。旁边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高大男人,只有进的气,没有出的气,眼看就要死了。许兴昌一开始心里也有犹豫害怕,但后来还是大着胆子上前查看。浑身是血的高大男人双目圆睁着,目光其实都有些涣散了。察觉到有人走过来,也不晓得到底费了多大的劲,猛的就伸手拽住了许兴昌的衣摆。许兴昌吓了一大跳。就听到那男人微弱的声音在断断续续的说着:“救,救小,小主子。求,求你。”许兴昌想要拉开他拽自己衣摆的手,但那个男人纵然快要死了,力气依然很大,他无论如何都拉不开。小孩子还坐在旁边哭。眼见声音渐渐微弱下去,许兴昌就顾不上这个男人,连忙将小孩子抱起来查看。脸上和衣服上都有好些血迹,不过仔细查看一番之后就发现小孩子身上没有受半点伤,都好好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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