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真的要掐死芙丽兹一样,这并不是一个安静平和的夜晚,但屋子里寂静到可以清晰听到芙丽兹沉重急促的呼吸。杰罗姆贴在她的耳畔,“y~dearfritz,doyouwanttochallendeath(亲爱的,想试试死亡的感觉吗?)”轻柔的声音和温热的呼吸让芙丽兹不自觉地微微侧了下脸,接着就感到杰罗姆用的力气更大,甚至能听到气管和骨头因为压迫而发出的嘎吱声。“anotherestion(换个问题),”松开气息已经变得微弱的女孩,芙丽兹有些脱力地靠在酒柜边咳嗽着,杰罗姆脸上是不变的邪恶微笑,“howsitlook(我看起来怎么样)”“thesaasbefore(一如往常)。”芙丽兹的声音嘶哑,喉咙里都是血腥味,眼里还泛着因为窒息而生理性出现的一点泪光。“eonfritz,虚伪的人才会坚持。”杰罗姆十分失望的样子,猛然握住芙丽兹的后颈往前一拽,和她脸贴着脸,距离近到对方在自己眼里都成了虚影。看上去就像是在接吻,呼吸缠绕着,近到哪怕酒香满室也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火|药味或者血腥味。“你还在坚持吗?”说话的时候,杰罗姆的嘴唇轻轻地蹭过芙丽兹的脸颊,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嘴角疤痕粗砺的触感。“yes,ido”像婚礼宣誓那样庄重,芙丽兹从未有一刻比此时认真。“ha!”杰罗姆嗤笑,“芙丽兹,好听的话人人都会说。”“butyansweris…(但我的答案是…)。”还没说完,杰罗姆彻底放开芙丽兹,往后退了几步到玄关,双手半举起做出了挥手的动作,“no。”杰罗姆一把拉开门退出去,楼道里没有灯,他的另一半脸隐藏在黑暗里,屋内昏黄的烛光落在他的眼睛里,已经看不到翠色。“no!”芙丽兹的阻拦声成功地让杰罗姆停下了要关门的动作,“no,catsarestupidcreatureswhoonlysist(不,猫都是只会坚持的蠢货)。”“howdoyouproveit(怎么证明?)”杰罗姆手漫不经心地问,仿佛什么答案都不能让他满意。“illbeanotheryou,frobodytoul(成为你,从肉|体到灵魂)。”说完,芙丽兹毫不犹豫地拿起吧台上的手术刀,往自己脸上划去。芙丽兹将近十八年的人生中体验过很多痛苦,被野狗撕咬,收容院里那些孩子的殴打,养母的巴掌和砸在头上的杯子,或者是枪伤。但是没有一种能比得过现在的痛,留下的冷汗滑进伤口里,蛰得生疼。从额头到脸颊,再到下巴,然后又是半圈。和杰罗姆当时脸被割下的状态不一样,他是被被低温冷冻过的,脸被割下来很容易,但是芙丽兹的脸根本撕不下来。那张漂亮得能让大部分女人嫉妒的脸,此刻鲜血淋漓,像是地狱里守门的恶鬼。芙丽兹的手微微颤抖,把手术刀放进了嘴里,慢慢地在一边脸颊上划出一个微笑,弧度和杰罗姆脸上的极为相似。“now,isi□□ilg(现在,我在笑了吗?)”割开的伤口并没有流很多血,因为大部分都流到芙丽兹嘴里,满嘴腥腻。还没等芙丽兹在另一半脸上补上这个完整的笑脸,杰罗姆抓住了芙丽兹的手,抽出手术刀。但他并没有把刀从芙丽兹的嘴里拿出来,反倒是贴近了她的另半张脸的嘴角,“要我帮你加上这一笔吗?”额头上的血落了眼里,芙丽兹看不到杰罗姆的表情,而他的声音什么情绪都没有透露。然而芙丽兹还没回答,杰罗姆就拿走了刀,随手丢到吧台后面的水槽里,“不过,我喜欢不对称。”芙丽兹感觉到了野兽,像是小时候的饿到极致恨不得把她生吞的野狗。这个吻不像每次芙丽兹主动亲上去的蜻蜓点水,也不像刚刚若即若离的磨蹭,而像是撕咬猎物的野兽,是在窒息里抢夺对方口中空气的掠取。而芙丽兹只感觉到满口的血腥味,不只是因为撕扯到脸颊上的伤痕,还有杰罗姆咬破的舌尖。太差劲了,芙丽兹这样想。芙丽兹微微愣神的这一秒被杰罗姆敏感地察觉到了,他放开芙丽兹。这个房子里本来就有一些备用药品,芙丽兹一直没用过,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。芙丽兹脸上的伤口看上去很狰狞,但在清理干净满脸的血后,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,但是免不了会留疤。反倒是嘴角那道口子,看起来又吓人又诡异。杰罗姆躺在那张小床上,无聊地捏起枕头上几根金色的头发。月光透进来,虽然不似灯光,但足以让杰罗姆看清那个坐在床尾上药还哼着歌的女孩。她的头发应该一直没有剪,从前一直留的齐肩发都快到腰间了,因为不常打理,仍然有些枯燥。或许是因为长发,看起来也不像是从前那个营养不良的瘦小女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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