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湄儿看见白狐从笼中逃出,未免伤悲,坐在香榧树下嘤嘤哭泣。我和喻宥凡正闲步漫谈,两人抱着盛满水的梨花木盆,望见画湄儿坐在树下,径自向他而去。我放下梨花木盆,轻抚他一头鬈发,将他脸庞上的泪珠揩尽。这时,有猎人问:“他为什么哭?”喻宥凡望望,只摇了摇头。猎人便站了下来。又一个猎人走近画湄儿,凝眉一笑,问:“你怎么哭呀?告诉我。”画湄儿从香榧树下站起身,猎人看见他的腿上绑着一条纱带,露出几分嘲笑,说:“你的伤还未好,倘若不然,我一定会带你去狩猎。”画湄儿哀号地说:“他们放走了白狐。”“谁放走了白狐?”猎人迟疑了一下,但马上笑道:“一只白狐算不了什么。画湄儿,叔叔进了山里,还能给你再捉一只。”画湄儿一听,两眼一亮,破啼为笑。这一天,上官黎又留在了爪哇村。晚上,上官黎同村民和志愿者一样,睡在一座简易的木板棚里。躺在床上,上官黎吸着一支烟,心里考虑天亮返回芙蓉镇。月亮爬上树梢,照得人失落落的。忙碌了一天,上官黎只想尽快入睡,但是怎么也睡不着。夜色,已愈加凝深,月上三弦,偶尔听得见夜莺在灌木丛浅吟低唱。依晰之中,上官黎眼前一亮,一个白衣白裳的女子,妖妖娆娆地从夜色里走来。只见她目光凄迷,眸中带泪。身形瘦小,摇摆不定。渐渐的,他看见了她的长发,她的双眸和嘴唇、下巴,却看不清楚她的脸孔。仔细望来,女子脸孔拼骨缝肉,血沥泪流,像从地狱阎王殿里逃出来的恶魔,让人一看,不寒而栗。“鬼……鬼?你难道是梦鹂吗?”上官黎颤声问道。谁料,那女子一语不发,飘飘摇摇。“请你告诉我,你是梦鹂。”上官黎大声询问,他伸出双手,想要将女子揽入他的怀里。谁料,女子自述一番前世之缘,倾诉肺腑,详说孽情,与贾梦鹂的口吻异常相似,之后,化作一绺烟尘,迅急地从他的视野里飞逝飘去。“你不要走,不要离开我。”上官黎痛哭地大喊梦鹂的名字,然而,让他失望的是,一切皆是惘然。“梦鹂!梦鹂!梦鹂!”上官黎不管不顾地呼喊,“不要走,不要离开我。”他声嘶力竭的声音惊动了周围的人,“快醒一醒,醒一醒。”一个村民听到上官黎的呼唤,招唤了两个年轻志愿者,大家靠拢了过来,观察上官黎。“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志愿者们问。此时,黎明来临,棚外雨声淅沥,像眼泪浠漓滴洒。雨珠落在人们的身上,落在人们的心间。人们的目光碰触着、交迭着,想要唤醒上官黎的正常意识。在众人焦灼地注视中,上官黎渐渐恢复了神态。一个年轻的志愿者问上官黎:“先生,你怎么样了,好一点了吗?”上官黎望了望志愿者,一张苍白可怖的脸庞上写满悲郁、彷徨和忿恨。他的嘴唇轻微地一张一合,仿佛有话要说而始终未能张口。一位志愿者找来赤脚大夫。他年愈古稀,须髯苍苍,目光矍铄,穿着薄衣白袍,两袖宽大。他给上官黎把了脉,断定是间歇性失意症。紧接着,村里人都获悉了上官黎失意的事情。喻宥凡和我也不例外。上官黎好像忘记了忧伤、忘记了悲痛、忘记了所有人。他凝视众人,包话我、喻宥凡、甄家长者、画湄儿和其余的志愿者。他像一尊凝然不动的雕塑,呆呆坐着。我顿时被上官黎的举态惊骇住,我“哇”地一声,痛哭开了。“你……究竟怎么了嘛?怎么会这样……你不认识我了吗?天哪。他谁都不记得了……”我质问上官黎,但回答我的,只是一片茫然。一旁的喻宥凡惊讶不已,他宽慰上官黎,请求他张开嘴巴说话。然而,任他怎么努力,也无济于事。上官黎宽阔的嘴唇在颤抖,两只手哆嗦地从桌上捧起一只落满尘埃的铜镜。大家盯着上官黎的一举一动,只希望他微妙的动作能破解大家的疑问。上官黎将铜镜拿在手上,接着,在镜面上画了一张女人瘦削的脸。大家吃惊地望着,我愈加伤痛地哭泣:“他一定在画她——可怜的梦鹂。”喻宥凡骤然一怔:“梦鹂!是呀,我怎么没想到。”话未落,上官黎将那面铜镜倒叩在桌面上。我说:“我无法向上官先生交待。黎哥深受打击,理应由我照顾好他。我可怎么办嘛?”我呜咽着难受极了,我惊慌、我失落、我惶然。所有一切由谁造成,这个意外的结果,由谁来承担?喻宥凡揽住我的肩膀,劝慰道:“没事!淑茵别怕。”上官黎一脸木然,表情凝固,对于我们的问话支吾其词。我牵住他的手说:“黎哥,有我们在。你放心,我们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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