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元帝完全不知道自己跑偏了方向,还在继续努力,见焦娇眼睛总是往旁边食摊上看,就亲自给她买了份白糖糕,吹的微凉递给她,示意她吃。“谢谢……”焦娇感觉世界都魔幻了……这人今天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吗?景元帝一直等一直等,也没等来对方半点反应,没憋住:“……你就不能聪明一点?”焦娇两眼迷茫:“嗯?”吃个糕要什么聪明?景元帝气死。都是白天的装逼犯出的馊主意,哄什么哄?这样的小傻子能哄出花来?骗就骗了!他是天子,天大地大他最大,就是骗了怎么着!她还能跑不成,敢跑就杀了再换一个!焦娇悄悄往后退了退,总觉得……他现在的气势有点吓人,好像带着杀气。景元帝盯着她:“以后要乖一点,懂事一点知道么?”这么鲜活明妍的脸,失了血色多可惜。焦娇一点问号。这人什么毛病?自说自话很有意思么!“砰——”有烟花在头顶炸开,银花绚烂,灿比银河。景元帝伸手抹了抹焦娇唇角:“看看你吃到哪里去了,真是邋遢。”焦娇手里托着糕,有点呆:“谢……谢。”她抬着头,看不到男人面具下的脸,看得到他深邃如星空,映着银色花火的眼睛。这双眼眸沉黑静朗,有神秘没有疏离,往日霸道的人在今日,竟然有了些温柔味道。焦娇再一次想到了予璋。恍惚中她也曾以这个角度看他,二人身上的衣服不同,襟口习惯的严谨度不同,可他们的喉结,下颌红,修长手指,包括声音……都有些像。融融烛光中,似能重合到一起。但怎么可能,两个人根本就不一样,一个优雅克制,温柔里是重重疏离,一个慵懒随意,桀骜霸道的糟糕,她怎么扯到一起的?你……想保护我?焦娇一脸迷茫,感觉今日经历匪夷所思,皇上有点不正常,害的她都不正常了。她捧着白糖糕,也不敢多想,游魂似的跟着景元帝走。一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,他说去哪就去哪,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,也不敢有。万一他再问个‘你就没点表示’怎么办?她要怎么答才算聪明!这一次又偶遇了一个半生不熟的人,那日和予璋在林子里碰到的骑马青年,浓眉大眼的小将。好歹见过一面,焦娇想着怎么也点点头打个招呼,不成想人家看到她和皇上并肩一起,不但没有殷勤打招呼,还嗖一下就跑了。两腿捯的飞快,比之骑马慢不了多少。焦娇:……假装没看到就算了,你还躲!我有那么吓人吗!烟火大会是一整晚的狂欢,天将黎明,是一天最暗的时候,也是气氛最热烈的时候。焦娇突然感觉身边男人有些不对。他抿着唇,绷着下颌,看起来不大高兴。他其实一直都不高兴,总是不耐烦,焦娇并不意外,可此刻这份不高兴稍稍有点紧绷,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焦躁。她看不懂。不知怎的,她又想起了予璋。那个人在暮色来临时也有些形于外的紧张,和现在的景元帝一模一样。虽不是一样的时间,不是一样的地点,却是一样的氛围,一样的黑白之交。焦娇眉心蹙起,心跳砰砰砰越来越快,好像有什么秘密正在对她敞开,如同这天幕之色……难道她并非多想,所有一切细节,她不应该忽略?变故,自此而起。先是不知道哪里的灯笼突然间燃了,瞬间火光铺开一大片,再是不知道哪里的马因这突然的火光惊了,马蹄高扬,马鸣长嘶,疯了似的拉着车跑到人群之中,人们惊慌之下,尖叫着如鸟兽散。人群聚集之地,这样的情况足以致命,踩踏事件几乎立时发生。成年人还好,腿长跑得快,小孩子就不行了,当即摔倒的掉了鞋的哭着找娘亲被家人猛的抱起来逃开……焦娇看到一个小孩木呆呆坐在地上,迎着疯跑过来的马没一点表情,看起来是吓坏了。就在身边不远,她实在看不过去,快走两步抱起小孩往旁边一避——与此同时,景元帝掀袍飞身,脚尖大力踩向一边高墙借力,翻身就坐上了疯马的背,牵起缰绳重重一勒——疯马疯狂的跳跃,景元帝牢牢坐在它身上,任它怎么疯都没动,几息过后,疯马渐渐平静,甚至扭头舔了下景元帝的手。焦娇知道他会武,骑射工夫不差,完全没想到他可以这么帅!疯马在他手里都不叫个事!恍惚间男人已经翻身下马,拉住她的手就走,见她不动还皱了眉:“愣着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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