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军急行回京,堪堪赶上了年节,城中处处张灯结彩,好不热闹,素来空旷辉煌的紫宸殿也沾了些烟火气,莫名有些喜庆。
钟朔跪在钟寒江身后,听着殿上大太监尖细的嗓音念到自己的姓名,
“……钟寒江之子钟朔,领三千人斩杀狄人上万,有功,赐黄金百两,自即日起,擢升正四品下怀化中郎将,尚雍穆帝姬,培戎校尉王勇……”
钟朔:“?!”他耳朵是否有疾?
刚升了归德将军的钟寒江未来得及享受擢升之喜,就被儿子的恩宠砸的晕头转向,一霎想到雍穆帝姬是个何等人物便满心惶恐,心思百转千回。
待太监念完功赏,上方隆德帝循例道:“众卿若无异议,退下领赏即可。”
钟寒江忙道:“启禀陛下,臣钟家何德何能,不敢委屈帝姬,恳请陛下三思!”
隆德帝看他一眼,不耐道:“你儿尚未婚配,且年少英武,此次功劳甚重,雍穆帝姬贤良淑德,性情温婉,自然可为良配,稍后自有赐婚圣旨到你府上。”
钟寒江:“……”陛下,臣子的眼睛不是瞎的。
隆德帝心意已决,钟寒江无法,只得携懵懵的长子谢恩。
钟朔父子二人谢恩回府,前脚回府,果然赐婚的圣旨后脚便到,一番跪拜打赏后,钟寒江接了圣旨将宣旨的大太监送出门,钟朔帮忙扶着差点厥过去的母亲余氏。
忙乱过后,钟朔将余氏送回内宅又折去了钟寒江的书房。
钟朔立于书桌前看着钟寒江唉声叹气,忍了又忍,最终道:“父亲,此事无妨,娶了帝姬以礼相待便是。”
“你懂什么!”钟寒江怒道。
“你自幼长于京城,雍穆帝姬何等……何等贤淑你怎会不知!”
钟寒江看着儿子年轻英俊懵懂无知的面容,恍惚想到,自己此生最得意的孩子竟就要被那帝姬生生磋磨了么?
他才十八岁!
正是好年纪啊!
他刚立了功啊!
列祖列宗在上,我钟氏要亡了么?
钟朔见父亲神情悲悯,只得咳嗽一声,正色道:“父亲也发现此次战事颇有蹊跷?”
钟寒江收了心底的痛楚,也道:“正是,那日我随沈昱深入草原腹地追击戎狄大部,行至一半却发现事有不对,按理说,若前方逃兵人数众多,地上丢弃的盔甲不可能连人数的一半都不到,我察觉情报有误回禀沈昱却遭他阻拦,我身无虎符无法调兵,只得加快速度追击。”
“待追上前方逃兵,果然大部兵马不在,我才得脱身去寻你。”
钟朔道:“那日,通传情报之人乃是沈昱亲兵,且,我所率兵马所得干粮只有三天的分量。”所以那一战,他险些力竭丧命,战场上血流成河,手下之人所剩无几。
钟朔很确定:“沈昱欲至我于死地。”
钟寒江一拍桌子,恨道:“沈昱这厮!打的好算盘!假造情报,待你殒命之后再带领大军回防,自然能够杀得狄人片甲不留,到时候只一句有误便可推得一干二净!”
钟朔无奈安慰道:“父亲回援及时,儿子并无大碍。”躲过这次,沈昱便几乎没有机会除掉他,在京中他尚算安全。
钟寒江道:“只是不知我钟家何处得罪了他,他竟要下此毒手。”
钟朔道:“我亦不知。”
只是他手下的士兵却白白枉死,何其悲凉。
“罢了,你先回去看看你母亲吧,分离一月,她定然想念你,帝姬之事,看开些吧。”
钟朔心道我何时看不开了,只是终究没有说出来。
行礼退下后便径自去了母亲余氏的院子。
余氏今年三十有六,嫁与钟寒江后养的极好,也无妾室通房烦恼,做了小二十年的富贵太太,恍然一个雍穆帝姬砸下来,直叫她晕头转向,此刻她侧卧在酸枝榻上,头上绑着抹额,手里拿着长子伤口还未好全的手,心疼的不行,再一想儿子的婚事,眼泪就砸了下来。
钟朔赶忙拿着帕子给她擦了眼泪,宽慰道:“母亲放心,儿子没事,只受了这一点皮肉伤。”
余氏泣道:“你这个小孽障,你叫我怎么放心?你跟你爹在外打仗,一个月也没有一封信,我在内宅担惊受怕,好容易回来了,陛下这一赐婚,这不是生生断你前程么?!”
钟朔握了下她的手道:“母亲慎言。”
余氏回过神来,收敛了声音,又道:“那雍穆帝姬,今年已然二十,比我儿整整大了两岁!自小丧母无人管教,不通针线女红,却整日混在那校场武场里,开口闭口要打要杀,名声已然坏透了!陛下把她许了你,不是害了你吗?!我原已替你看好了孙尚书家的女儿,比你小一岁,娴静可人,想必你也喜欢,只差你回来便可提亲了,可……唉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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