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完全像是变了个人,虽称不上绝艳,却有着不同以往的秀丽风貌。那脸蛋、那双眸、那菱唇,以及与“圆”这字眼完全脱离的匀称身材,让他每回看见仍然会走神,难以联想她便是之前走得快一些,便会累得喘嘘嘘的严喜乐。
上了马车,严喜乐并没像以往般钻进车厢里与周家兄妹谈天说地,而是一屁股坐在厉天行身旁。
她以手肘推推身旁一迳盯着她瞧的男人问:“喂!咱们究竟要上哪儿呀?”
被她这么一推,厉天行才惊醒,有些狼狈的拉回视线,双臂一扬,驱马前行。
见他沉默不语的直视前方,像是没听见她的话,严喜乐手一推,拧眉又问了。
“喂!你有听见吗?”
厉天行冷着张脸,沉声道:“你似乎忘了谁是主子。”
喂?这胆大包天的丫头,居然动不动就拿他当小厮唤,当真不把他这主子给放在眼里了?
轻咬粉唇,严喜乐自知理亏,却又不想唤他主子,半晌,她才折衷的改口。
“知道了。厉天行,咱们究竟要上哪?你一路往北走,也该有个目的,譬如说回蟠龙山或者是四处行医救人,又或者是……去怒风堡?”
怒风堡确切的位置她并不知晓,但她知道怒风堡就位于北方,而她昨天才拿到大哥捎至怒风堡位于梅镇商号的书信,上头写着他们决定提早返回怒风堡,要是她经过,定要回堡见见他们。
思及此,她的杏眸便闪烁着醉人的光彩,鹅蛋脸也盈着满满的思念与渴望。
她语气里的欣喜,没来由的令厉天行心口一阵闷,看见她脸上浓浓的思念与期盼时,左胸更是重重一扯,让他心情霎时变得不愉快。
“身为一个药僮,主子去哪你就得跟,不须管太多!”他冷声说,浑身上下笼着一股难以亲近的寒冻气息。
像是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冷着,严喜乐张嘴欲辩,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。
“哈、哈、哈啾—”
响亮的喷嚏声让厉天行俊眉拧起,粗声斥道:“进去!省得将风寒染给我。”
杏眸一挑,她斜瞪他。“既然会传染,那我更不能进去,里头有两个人,外头就你一个,而且你还是个大夫。”她攒起衣袖抹抹泛红的鼻头,又说:“况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,你怎么老是东拉西扯的避开我的问题?”
真气人!每回和这男人说话,不是不回、就是话说一半,再不然便是,使出轻功跑得远远的,活像和她说句话会死人似的。
“我为何要回答?”他斜瞟她,那一眼似在说:他是主子,何必向个小药僮报备行程?
他眸底显而易见的鄙意让严喜乐感到落寞。没错,说到底她不过是个药僮,厉天行怎可能为了她特地绕到怒风堡?看来她真要等到三年后才能回堡了。
轻叹一声,她认命接受这漫长的等待,撇撇嘴又问:“既然你不想回答这个,那么我想请教咱们‘鬼医’另一件有关我切身之事的小问题,不知能否?”
他没应声,沉默的对待很显然是不能。
偏偏严喜乐并非好打发的人,就见她怀中掏出一只翠玉瓷瓶,质问的盯着那面无表情的男人,“敢问厉大爷,这药究竟是何药?为何我每吃必拉、从无幸免?”
他今天要是不说个明白,她绝不善罢甘休!
“毒药。”他很干脆的回答。
“你少骗人!”她气鼓了双腮,“蒙您之前的教诲,你若真要毒害我,怎可能还让我吃了两个月?一颗就足以让我—”她伸起食指,在他眼前弯了弯。“翘辨子。”
见她毫不畏惧的瞪着自己,厉天行忽然兴起逗她的兴致。即便这笨丫头的头脑有些长进,不像以往那般蠢,他仍不觉得她能聪明到哪去。
薄唇轻勾,双眸浮着一丝恶意,他轻声的回答,“你怎知我给你的不是慢性毒药?一日三服,慢慢的,你会感到食欲不振,接着力气大不如从前,再来……”他看了眼她的身材。“你会觉得自己日渐消瘦,最后瘦得见不着半点肉,成了一副短命相。”
每听他说一样症状,严喜乐就倒抽口气,抽到后来,鹅蛋脸竟乍青乍红又乍白,粉唇血色尽失,双手颤抖到几乎拿不稳手上那瓶恐怖的“毒药”。
瞅着他平静的容颜,她结结巴巴的驳斥。“你、你你别想骗我!我、我是不会相信的!”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
他认真的语气更是吓得严喜乐气一窒。
看向他,又看看手中的“毒药”,又看向他再看回药,来来回回数次后,她突然“哇!”的一声将手中瓷瓶给抛下马车,钻进车厢。
这番惊吓十足的反应取悦了厉天行,让他一扫方才莫名的不悦,缓缓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弧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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