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险越大,收益越大,而且有那么多事需要那个人去忙……更别提,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有这个儿子,解除第一重限制,让我们看看他的变种能力。”
冰凉的针头扎入他的皮肤,米赛尔眼前越来越模糊,连天花板的轮廓都看不清了。
意识残留之际,他听见一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声音终于响起。那声音很微弱,也很疲惫,似乎在和什么东西苦苦抗争,可他和米赛尔说话的时候,却很温柔。
这个声音说:“没事的,睡一觉就好了,你不会痛也不会累。”
米赛尔下意识地想反驳,接着就开始挣扎,不想让心底的那个声音代替他去面对接下来的事。
接下来……会发生什么事?
其实他记不太住,但每次这个声音代替他过后,这个声音就会更疲惫一点。
可他的意识慢慢沉了下去,就像坠入深海。
最后的瞬间,他听见那个声音说:“……只要你需要我。”
……我的确需要你,米赛尔想。可是我更不想你受到伤害啊。
不但因为你是另一个我,而且你是这么多年来,我第一个朋友,我第一个半身,我第一个可以无条件相信、也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。所以不能让他们发现,如果让他们发现你——
我有可能会失去你。
——我想救你。
但他还是在下坠。
他的灵魂不断下坠,距离另一个自己越来越远,也离那炼狱和大笑的恶魔越来越远,视野逐渐陷入黑暗。他徒劳地向上伸手,想抓住另一个自己,可另一个自己却
站在炼狱之间,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去吧,另一个自己说。
喧杂和机械声越发朦胧,逐渐地听不清了。但米赛尔却睁开了眼,不知过了多久,有一束光照亮了深海,一只手拉住了他,用力向上一扯——
那是新出生的自己。
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,但神态却完全不一样。
……
米赛尔的精神还有点涣散。
他试着联系了一下阿贝尔和拉米罗,并不意外地发现他们两个同时失去了联络。他吐出了一口气,逆着人流迈向避难所的出口。
他知道,无论何时何地,只要他需要,阿贝尔和拉米罗都会来救他。但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,更不是一边倒的。他不清楚来者是什么目的,但如果让他成功地毁灭世界,他可能又会失去阿贝尔和拉米罗,还有……另一位。
不单单阿贝尔和拉米罗会义无反顾,如果他们俩遇到危险,米赛尔也会这么做。
因为他们就是为此而生的。
没有人救我,那就我自己来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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