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列自然道好,一行人纵马扬鞭,畅通无阻地离开幽州。
越往北走,林木越发葱茏,空气沁凉得发甜。穿过了古林,到了平坦的草原,眼前豁然开朗,视野同天空一样漫无边际。云朵的阴影在草地上移动,屈列毫不畏惧艳阳,拒绝了桃符的幕篱,她不时看一眼吉贞雪白无瑕,仿佛未曾见过天光的肌肤,“公主,你们中原的人,都这么白嫩吗?”
吉贞笑道:“武威郡王也是中原人,你看他呢?”
“他不是杂种吗?”屈列说话很直白,“他长得还不错,可惜不肯跟我。”
吉贞笑容可掬,“他狗眼瞎了,不识抬举。”
她一说复杂的话,屈列便无言以对。扯了下马缰,她炫耀地说:“公主,得知皇帝赐婚,我特地命帐中诸人都学了几句汉话,你听我的汉话说得怎么样?”
吉贞颔首:“很好。”
屈列原本以为要迎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娘子,鞭子都替她备好了,谁知中原公主这样豁达爽朗,未语先笑,她意外地高兴起来,牵着马头往吉贞的方向靠了靠,“公主,你安安心心在契丹,就当看戏了。不管是萧侗赢,还是温泌赢,总归亏不了你,”她对吉贞挑了挑男人般英武的眉毛,“也就亏不了我,是不是?”
“夷离堇言之有理。”
虽然萧侗的江山遭遇重创,但和亲而来的公主那样明艳和尊贵,依旧引来无数契丹人欣羡的目光,吉贞的戎帐之外,人流不断,多是趁机路过往里偷窥的。屈列也不喝止,把她当成自己的战利品,任人观赏。
歇息片刻,吉贞接过添了奶酥的热茶,啜饮几口,目光在厚厚的绒毡和翻飞的帐帘上徘徊。
“公主,”屈列连通禀都不用,直接掀帘而入,看着安之若素的吉贞,她又惊讶了,挥手招来一名通译官,“公主似乎不习惯契丹的饮食和器具。你详细记录公主吃什么,用什么,金银器皿,玉石宝贝,列出以后送到岭南,请陛下先送十年的份过来。陛下要是不给,就去跟武威郡王要。”
吉贞垂眸,听着屈列叽里呱啦。
屈列离去后,她高声道:“包忽里。”
包忽里在帐后还要躲,被桃符揪着耳朵扯过来,他揉一揉脸,陪笑道:“殿下怎么知道我躲在侍卫里?”未等吉贞发火,他急忙解释,“殿下对此地不熟,又不通晓语言,奴跟着你,大有益处呢。”
吉贞道:“刚才屈列说的什么?”
包忽里讲给她听,吉贞冷笑道:“还不是趁火打劫那一套?”
忽听帐外轰然叫好,有人高歌,亦有人欢笑,吉贞走出戎帐。她在京城时常穿胡服,到了契丹,却只着裙衫,艳红如火的宽大衣袖被风吹得如赤蝶狂舞,阳光透过云层,照得人不禁眯起眼来。吉贞问包忽里,“他们在闹什么?”
包忽里从人群中奔回来,脸上洋溢着激动,“萧侗已经在京城下葬了,河东河北边军一齐拥立了晋王为帝,要将京都迁至晋阳。”他与有荣焉,试图压低声音又忍不住兴奋,“殿下,我们大王当皇帝了!普贤奴大王!”
烈日照得眼前一阵眩晕,吉贞默然走回帐中,包忽里和娄焕之为着共同热爱的普贤奴,暂时和解,摩拳擦掌要喝酒庆祝,吉贞也饮了一杯,如刀锋般尖锐的辛辣自喉头到了肺腑,热意上涌。
中原四分五裂,屈列乐见其成。她兴冲冲走来吉贞帐中,也讨了杯酒,指了指吉贞泛起红晕的脸颊,她笑道:“公主,你像一朵花,我像一棵树。”她拈着酒杯,不怀好意道,“可度死了,你还缺一个男人。”
吉贞已经习惯了屈列的直言不讳,她微笑地看着屈列生机勃勃的面容,“夷离堇也是女人,你不需要男人吗?”
屈列傲然道:“我不是女人,我是屈列。”
“窟哥是谁?”吉贞忽道。
屈列的脸顿时拉了下来,阴沉地盯了一眼吉贞,她说:“公主,你不要乱打听。”
“没有乱打听,”吉贞很温顺,“只是一路听来,都有人在歌颂窟哥,因此好奇。”
“一个死人。你不要再提他的名字。”屈列很有威慑意味地说完,便离开了。
杨寂最近觉得自己有点摸不着头脑。
曹荇韩约等人的榜文已经贴遍了大街小巷,他才后知后觉,晓得温泌从京城抢来了晋王,可看到晋王那张小脸,他又忍不住犯起了嘀咕,他心想,也许所有人都在犯嘀咕,可温泌一意孤行,全不做任何解释,估计问了也是白问。
杨寂站在公主府外——此处匾额一换,摇身一变,成了新帝迁都晋阳之前的行宫,宫外列戟,挎刀的宿卫把守严密,未经奉诏,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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