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别哭了。”谷莲轻声细语的抚慰,像极了一位慈蔼的长辈。
可就因为这样,就像是应验了那句话。人在最脆弱的时候,最是不能得到别人安慰的,越是安慰那悸动的情绪,就会立马毫无保留的喷泄出来,不留一丝,脆弱的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立马碎掉。
颜丹揉着一双红肿的双眼,抬头盯着谷莲好一会儿,吸了吸鼻涕,本能的克制住的眼泪,又再一次发泄了出来,她一把抱住谷莲,险些让谷莲向前一栽。
“哥,怎么办,”颜丹在抽泣不止的哭声中,哽咽道,“他认出来了,他肯定认出来了。”
“没事的,他没认出来,”谷莲轻声道,“别怕,有我在呢。”
“哥...”颜丹忽然从怀里挣扎出来,她粗鲁的擦了把眼泪,目光坚决,“哥,要不我们走吧,回南阳,而且那里已经太平了,我真的不想,在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了,去一个,没有那个人的地方,好不好?”
“阿丹,”谷莲喉咙发紧,“你真的想回南阳?”
颜丹猛的点点头,“想。”
谷莲犹豫了片刻:“那好,明日,我就去跟钟少爷说一声,然后,我带你回南阳。”这句话,不知道谷莲是用尽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,只觉得当时说出来的时候,心头仿佛又压了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,那山是倒放着刺进去的,生疼生疼。
苏亦瑶的生日,戏曲也仅仅是一段让人助兴的小插曲,但也经过这么一场,竟然真就一炮打响了点名堂来,胡洛白虽作为戏园子的大股东之一,但他从来只想数钱,不想管事儿,以至于开张的第二天就闭门放假的戏园子,他都全然不知。
直到谷莲亲自找上了门时,才得知了戏园子关门谢客。
胡洛白慢悠悠从楼上下来,在仰头打哈欠中艰难睁开一直眼睛,看向坐在客厅的谷莲,“这么早,昨夜睡的可好?”
他闭上吃人般的嘴巴,凑近瞧了瞧,“看样子不太好,遮黑眼圈都快拖到下巴了。”
谷莲羞愧的低下头,酝酿了许久,才吞吞吐吐道:“钟少爷,我要带颜丹先回趟南阳。”
“南阳?”胡洛白想了想这两人到底是怎样,昨晚才被人追着一路,今早就又迫不及待的送到人家口边去,“你们去南阳干什么?”
“其实,我跟颜丹是半年前才到的这里,南阳才是我们老家,”谷莲看了一眼胡洛白,忽又紧张起来,“不过你放心,戏园子那边的人,都是老戏骨了,绝对不会影响往后生意的,钱我也可以一分不要。”
“那怎么行,“胡洛白急了,“先不说钱的问题,就说你走了,谁来管理,我可管制不来啊。”
谷莲动了动唇,胡洛白就又说道:“再说了,你都在这边居住半年了,都安营扎根了,真就因为颜丹的一句话,你就抛下这边的一切,去南阳重新生活?”
“我...”谷莲哑口无言,吞吐半天,“她情绪很不好,一心只想回南阳。”
“那就回去玩几天呗,”胡洛白说,“小姑娘都这样,闹玩了,就好了,好了自然就会回来的。”
谷莲:“我知道。”
“知道不就好了,”胡洛白拍了拍他肩膀,“要不把我跟简槐也带上?我这大病初愈这么久了,都还没出去玩过呢,路费伙食费住宿费我全包了,怎么样,够义气吧。”
“这...”谷莲有点难为情,还有点不知所措,“这不好吧。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,”胡洛白说,“就这么决定了啊,后天吧,后天一块儿去,你回去跟颜丹说一声,叫她别收拾了。”
“那...那行吧。”谷莲站起身,微微低下头,“谢谢钟少爷。”
“跟我还客气。”胡洛白又往他肩膀上拍了两下,不轻不重,“你赶紧回去吧,别让颜丹多想。”
谷莲低垂的脑袋终于抬起了一点,他的目光充斥着对胡洛白的感激,那像是胡洛白借了他五百万的眼神,让胡洛白浑身不舒服,甚至冷冷打了个颤。
谷莲没走一会儿,简槐就端着一个盘子出来,胡洛白翻过沙发顺手捏起一片面包,就这么叼在嘴里,等简槐把早餐摆在了餐桌上,他才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。
简槐吃了口粥,突然开口道:“苏星睿也是那天回南阳吧。”
胡洛白啃食面包的嘴立马不动了,接着狼吞虎咽最后一口,“啊,对,可以蹭车。”
“谷莲会收回刚刚对你的感激,”简槐说,“并且还会拉着你质问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胡洛白一惊,“万一他依然感激我呢。”
简槐眼皮不抬一下,放下勺子,冷声哼着,“一个消失三年,出现却已经是别人丈夫的人,就先不说男女,论谁都会恨之入骨,更何况是城府极深的谷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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