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寺里允许的,美其名曰带福,其实是为了让更多人尝到这酒,好往寺里多来几次。陆盈眼巴巴地看着酒被装进酒壶,继而被轻绯铁面无私地收了起来,苦了脸摇摇酒瓶子,将里面剩的一点儿余沥倒进杯里,叹道:&rdo;我才喝了三杯……&rdo;&rdo;三杯不少了。&rdo;桃华无情地道,&rdo;那不是还有一壶带回去吗。知足吧你,我们姐妹两个,也只分到一壶呢。&rdo;陆盈反驳:&rdo;你带回去只给蒋伯父一人喝,我这壶带回去,家里就分光了。&rdo;蒋家才几口人,谭家多少人呢。&rdo;那你喝的三杯也是最多的了。&rdo;桃华摸摸她的脸,已经微微有些发热,&rdo;也够了。若是红着一张脸回去,瞧谭太太骂不骂你。我那里有解酒的梅子甜汤,一会儿上了马车喝几口。&rdo;陆盈也觉得略微有些轻飘飘的。别看她爱喝酒,其实酒量实在一般,闻言也就点头起身,伸了个懒腰叹道:&rdo;偷得浮生半日闲哪,又要回去喽。&rdo;桃华险些喷笑出来:&rdo;说得好像你在谭家忙碌得不行似的。&rdo;轻绯过来扶着陆盈,笑道:&rdo;蒋大姑娘不知道,这次表姑娘过来,我们家太太果然没让闲着。每日里不是针线女红,就是跟着太太学管家理账呢。&rdo;&rdo;好好好,这下是上了套了。&rdo;桃华拍拍陆盈的肩,笑道,&rdo;也就是谭太太疼你,这些可不都该学起来了。&rdo;陆盈已经十四岁,按本朝规矩,这个年纪大部分女孩儿都已经开始相看亲事,待及笄之后一两年便差不多都会出嫁。管家理账这些,在家里做女儿不知倒可,做了人家媳妇却是用得着的。陆家几位太太怕是没人会想着让陆盈学这个,也就是谭太太,替外甥女儿想得这般周全。陆盈叹了口气道:&rdo;我知道舅母疼我。若我那几位伯母‐‐罢了,今儿这般快活,说她们做什么。&rdo;轻绯笑道:&rdo;说的是。姑娘无须想那许多,都有太太呢。&rdo;她是谭太太贴身大丫鬟,自然知道好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。陆太太早就担忧女儿的亲事,私下里与谭太太也通过信,打算着把陆盈嫁到谭家来。若论陆谭两家的门小产汇益茶行一问便知,离得也并不很远,少年打马过去,门口的伙计极有眼力,一见他驻马就忙着跑上前去替他牵马:&rdo;公子要看茶?里边请。&rdo;&rdo;听说你们这里新出了一种玳玳花茶?&rdo;少年并不下马。他在京中什么茶没见过,说声喝茶,自然有人采买了来双手奉上,要不是为了这个从未听说过的什么花茶,他压根就不会来茶行这种地方。&rdo;是是。&rdo;江南一带盛产丝绸,便是茶行的伙计也懂三分,自然看得出这少年身上的袍子衣料昂贵,绣花更是精细,当即陪着笑脸连连点头:&rdo;这是小号今年新出的花茶。这玳玳花入药又叫福寿草,窖茶之后饮用,可以舒肝和胃,安神助眠……&rdo;嘟噜嘟噜说了一串子好处。少年听得直笑:&rdo;这么说,竟是药茶了?&rdo;&rdo;好就好在这里。&rdo;伙计笑嘻嘻道,&rdo;这茶虽有些药效,却没有药气,只是花香和着茶香,虽浓郁却清神。本来茶性寒凉,女人家多饮了也怕寒伤脾胃,这玳玳花却是调节脾胃的,二者互补,饮之无害而有益,还能调节因脾虚所致的虚胖之症,令人身轻。&rdo;&rdo;说得倒是天花乱坠。&rdo;少年摆摆手,&rdo;青盏,去拿上一斤。&rdo;青盏便是那烹茶童子,闻言便进茶行里去,不一时拿着个纸匣子走了出来,道:&rdo;公子,这茶可不便宜呢。就这么一盒子,竟要十二两银子呢。&rdo;伙计跟在后头,忙解释道:&rdo;小哥回去一看便知,小号用的茶叶都是上好的明前茶,单是这茶,一斤怕不要七八两银子。再加上炒制薰窖的工夫,还有那玳玳花的价钱‐‐实不相瞒,只因这茶新出,掌柜的想着推广开去,才只定了薄薄的利。若是再加上这匣子和里头的罐子,小号实在也不挣什么了。只盼着明年这玳玳花开得多了,茶也多制一些,才能摊薄了本钱,赚些出息呢。&rdo;青盏哼了一声道:&rdo;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的生意经呢。若说不赚银子,难道你们茶行都能喝西北风不成?你也不必说这许多,若是这茶好,我家夫人喜欢,少不得再买。若是不好,仔细我把茶摔到你们门口来。&rdo;伙计连声笑道:&rdo;小哥只管奉回去。看公子也是品茶的行家,好与不好,您一尝便知。若嫌不好,只管拿回来。&rdo;少年一笑,圈转马头道:&rdo;青盏,走罢。&rdo;他当然是在惠山寺里尝过这茶,觉得味道不错,母亲多半会喜欢,这才来买的。青盏所说的摔茶云云,不过是嫌伙计话多,顺口吓唬一下罢了。一行三人打马回了驿馆,才到门口,就有丫鬟迎上来:&rdo;我的恒二爷哎,可回来了,郡主都问过好几回了。&rdo;少年忙下马笑道:&rdo;怎么劳动琥珀姐姐出来了。母亲今日可好?&rdo;琥珀年纪十六七岁,身材高挑,容长脸儿,一双凤眼十分灵活,一边上前来给少年掸袍子,一面道:&rdo;郡主今儿已大好了,用了一份蜜汁排骨,倒觉得味儿不错,还惦记着叫灶上再做一份,等着二爷回来好用呢。这衣裳上是在哪儿蹭的泥土,青盏看了也不知给掸掸。&rdo;少年随手拍了拍衣襟道:&rdo;不过是在山上坐了坐。我去给母亲请安。&rdo;从青盏手里接了茶和酒,一阵风地往里头走了。无锡是富庶之地,连驿馆建得比别处讲究,宛然一个小小的园子。郡主驾到,整个驿馆自然就都封了,只供郡主一行人居住,十分宽敞自在。这少年便是南华郡主的次子江恒,他提着茶叶一路到了南华郡主的居住,也不等琥珀赶过来替他打门帘,自己就掀帘子进去了:&rdo;母亲。&rdo;南华郡主已然四十出头,但平日里保养得好,看上去只如三十许人。因着连续几日肠胃有些不适,只进些素粥素菜,人略消瘦了些,正倚着罗汉床跟一个年轻妇人说话。江恒一头扎进去,连忙站住了脚笑道:&rdo;嫂子。&rdo;这年轻妇人便是江恒的大嫂,江家长子江悟的妻子文氏,本是斜签着身子坐在凳子上,见了小叔进来,也连忙起身:&rdo;二弟回来了。母亲刚才还惦记着呢。&rdo;江恒向嫂子行了礼,随即就将手里的纸匣和酒壶一起送到南华郡主面前,笑嘻嘻道:&rdo;今儿惠山寺不曾白跑,不但带了那惠泉酒回来,还尝了江南这边新兴起来的花茶。&rdo;南华郡主病势初愈,精神还有些不足,但见着心爱的小儿子回来,脸上也露了笑容,口中却道:&rdo;野了一天,可肯回来了。这是怕挨骂,才带了这些东西回来堵我的嘴罢?&rdo;文氏忙在旁笑道:&rdo;惠山寺离得远,依儿媳说,宁可回来得晚些,也莫要在路上紧着跑快马。再说这又是茶叶又是酒的,可见二弟孝顺,知道母亲爱这些个呢。&rdo;一说到骑马,南华郡主便没意见了:&rdo;你说得也对。恒儿,路上不曾骑快马罢?&rdo;&rdo;不曾不曾。&rdo;江恒笑嘻嘻将酒壶盖子旋开,递到南华郡主面前,&rdo;母亲闻闻这个味儿。&rdo;南华郡主也爱饮酒,京城家中藏了不少好酒,此刻深深一嗅便赞道:&rdo;果然好酒!既清且醇,其味绵长。今儿晚上就烫一杯来尝尝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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