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上两人只能听声,被惊起的客栈掌柜却是很清楚——这两个像是剪径强盗般的人,确实是邻近县中的官差。
不只是因为他们身上穿得随意散漫的官袍,更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在这个冬天,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。
来收粮的,来催租的……这村落里头只有自己一家借着南北交通的地利开了客栈,屋舍看着也利落干净。于是每回来人,都必会先往自己这处来,吃喝盘剥,总有他们一套。
若再来几次,自己这小本经营的客栈,怕也要开不下去了。
他在心中叹了一声,快步出去打开门,不等官差出声,抢先开口赔罪道:“二位官爷恕罪,小人人老耳聋,一时没听着官老爷的马声,来得迟了,还望——”
为首的官差毫不客气,当胸踹了他一脚:“老夯货没个眼力见,絮叨什么?还不给爷拿了上好的梨花酿来!”
掌柜被这一下踹得趔趄后退,好不容易扶着身后栏杆站稳,闻言只是面露苦色,告罪道:“小人店中的梨花酿早便卖光了,今年年成不好,店里进账不过堪堪——”
“谁要听你胡咧咧这些,没酒,那便拿二斤好猪肉来,要卤得透透的!”
“这……官爷,小店也没有这般的卤猪肉……”掌柜一张脸皱出深深的褶子,满满的为难之色。
前几波官差一通折腾,原本还小有盈利的店面境况急转直下,如今进账的钱银,连买粮酿酒也不够。这样萧条的生意,又哪里来的余钱去买肉卤肉呢?
更何况寻常的旅人,也没几个能吃得起卤猪肉的。
官差们显然不打算听他的解释。一说没肉,为首满脸横肉的那人瞬间变了脸色:“酒也没有,肉也没有,我看你这开甚么客店,不如闭了算了!”
后面一个面相阴柔些的拽拽他,圆场道:“先问了话,旁的再说吧。”
第一人勉强压住了一身的戾气,扫开一旁堆起的桌椅,扯过一张椅子坐下,没好气道:“半夜里赶着过来,还什么都没有——嗤。说罢,这几日可曾见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?”
掌柜有些不明所以,摇了摇头。
“常怀山中可有什么动静?近来有无生人过来打探情况?”阴柔些的那个补充道,“我二人收到禀报,说常怀山中频频有可疑动静,问这些也是为了你们安全。”
掌柜的犹疑一下,还是摇头。
今日来的那一对男女虽然不像寻常角色,但表现得相当沉默乖顺,应当只是路过,便不必把他们扯进来了。
蛮横的那个见他再度摇头,顿时心头一把火起:“你在这往来要道上开着客栈,竟什么人也没见着?莫不是和贼人沆瀣一气,有意包藏吧?”
“小人不敢!小人不敢!”这顶帽子一扣,掌柜的顿时慌了。他嘴唇蠕动几下,挣扎道:“这…这楼上有两人……”
他内心虽不愿牵连无辜,也只能把连微二人供出,以免惹怒一无所获的官老爷。可人高马大的蛮横官差已经不耐烦地把他推到了一边,还没等掌柜阻拦,就大步走到了一层后面的走廊中,想要推开面前的门。
“大人,老爷——那里不是什么客房,只是小人的寝居罢了!”掌柜被再怎么威逼也一直算得上平稳的态度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波动,“那些人楼上,在楼上——”
高大健壮的官差明显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慌乱,他回头恶意地扯出一个笑容,直接伸手,半推半撞地把门弄开了。
点着一盏橙黄色油灯的房中,一个十三四岁模样,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从桌前抬头看过来,绽开一个纯真的微笑,见进来的不是熟悉的父亲,笑容顿住,小脸上闪过一丝茫然。
她直起身,目光无措地往来人的身后扫过,想要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:“爹爹?”
官差也随着她的目光往身后的掌柜看去,但他的眼中,已带上了不容错认的觊觎之色。
他低低笑道:“老弟房中还藏着这么个娇娃娃,竟也不说。”
掌柜的已经是一脸惊恐:“老爷,官老爷——这是小人膝下仅有的女儿,还请官老爷手下留情——”
“留情,怎么不留情!”官差已一扫原先暴躁,哈哈笑着伸手向桌后的女孩儿,“待我收用了她,便抬做后院一房小妾,不好过跟着你过没酒没肉的苦日子?”
“这,小女已定下了亲家,来年——”
官差丝毫不听他说,身子已经前倾,几乎要遮住了懵懂意识到有哪里不对,面露惊恐的少女。
就在这时,一道残影从远处飞射而来,直直击在官差探出的左手上。
这东西的力道大得把官差半边身体都带得一歪。他缓过来扶着桌案站直时,左手腕还在因痛微微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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