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翎良久没说话,好半天,他冷笑一声:“李惟,说句不好听的。rl是我建起来的,那些企业赞助本身就是在建队之初,被我一人用命求着拉到的。当初我们一无所有,后来队伍成功了你们也坐着这艘船功成了。当你们身价各个上千万的时候,我病退以后选择全部带走那些,有错么?”
李惟看着他,许久以后翘了一下嘴角:“呵呵。”
“我知道你恨我,李惟,你可以恨我自私,但不能恨我做了错事。”蒋翎坐直身体,“我有错,可完全我对得起你们。”
李惟坐在那里,忽然有点后悔,后悔自己没在一开始问酒保要一杯度数高一点的酒。眼前这人仗着喝了酒就可以放肆说话,而自己清醒着却落入了被动。
许久,他突然想明白了。自己决定好不容易出来一趟,彼此异国他乡已是形同陌路。今日要是再告别,等嘉年华结束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。
李惟情商很高地做出了正确选择,一下子保持了冷静控制好了情绪,实话实说:“我从来没有恨过你。我甚至在知道,俱乐部被解体这件事与你有关,你还拿走了所有钱的时候,大松了口气。”
蒋翎不太相信:“是么?”
“是真的。”李惟看他喝醉了,缓缓道,“即使我们当时快要散了,即使是你叫我爬上顶峰,又亲手把我脚下那块地给拆了……我也从没有恨过你。身为兄弟,我当时知道真相以后想的是,还好那笔钱打入了你户头上而不是被别人收走不给了。毕竟钱能买命,你一定可以因此接受到更好的治疗,好好地长命百岁。”
蒋翎静了好一会儿,忽然有点神经质地笑了。
或许是喝多了酒导致他心口有些疼,他长叹了口气:“李惟,你真的心太软了……谈谈后面你是怎么解决的吧。关于俱乐部,关于你是怎么留下这些队友的。”
李惟轻描淡写说出了六个字:“我去求了我爸。”
蒋翎一怔,随即恍然大悟又有些嘲讽,低声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在你们这些人眼中,属于别人的灭顶之灾……对于你们来说也不过就是放下一点尊严。”
“原来……当初那个人,竟然是你啊……”
李惟察觉到蒋翎情绪有些不对,可是他和他之间又隔着一段距离,根本看不清表情。
蒋翎的手握着那个酒杯握到发白,忽然肩膀有些抖动。李惟以为他哭了的时候,他却发出一声颤抖的笑声。
蒋翎伸手捂着自己的脸,手指间嵌入发间,呼吸都是带着沙哑的,像是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。
李惟见他如此,漠然看了一会儿,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和这位曾经的队长形同陌路,再也无法参与他的人生了。
既然是夜半酒吧来谈话的,有些话就应该说开来,再隐瞒下去也就是揪着过去不放。
李惟平淡地告诉了蒋翎一件事情。
他爸李观澜虽然继承了大笔李家的家产,但因为和他爷爷背道而驰选择忠于学术研究,多年来几乎从没动用过那些资产。李惟也是一样,既然选择走电竞,他曾决心靠自己活下去,不再拿家里一分钱。
这是男人的承诺和信念。
可那时候,面对分崩离析的队伍,绝望无助的队友,茫然的他还是灰头土脸,回家去求了他爸。那根本不是一笔小数目,普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。拿到钱以后他一举买下整个俱乐部的大部分股份和不动产,并且从别人手中斥巨资换回俱乐部所有权,留下了所有的队友。
谁能知道,上次清明节,李惟回老家以后,在自己房间里被看到那副被父亲挂上的《舞鹤赋》有多愧疚。
明明应该翱翔于天际的仙鹤却被人困住观赏,那是多么难受的一种处境。
李观澜面对难得向自己提出要求的儿子,还是选择了妥协。于是他那闲云野鹤自在人生的父亲,再也无法和那些事情划分界限。自己的困难却要连累亲人,李惟亲眼看着他爸明明努力了那么多年,却因为自己的缘故,又重新坐回了老式厅堂正中央的那把高背椅上。
那简直是李惟一生中仅有的,想起来就难堪至极的记忆。
蒋翎一言不发的听着,像是不为所动。然而成年人的崩溃一直是静悄悄的,没有任何征兆。
李惟说完了,忽然觉得挺没有意思的。他想了想,觉得还是就到这里吧。
从今以后,但行好事,不论前程。
既然薛青柠都能够放下曾经的一切,不论前半生的仇恨与黑暗,只迎着未来坦荡光芒的携手和爱的人一起走下去。李惟心想,那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?
“你少喝点酒,身体要紧。澳洲的医疗系统挺慢的,要是你突然倒下了,大半夜的不见得再有人能给你挂上急诊。”李惟起身,打算回去了,“注意身体,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。蒋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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