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霁云的手臂和腿,都无法再恢复如初。
她无法再作画、刺绣,走路会跛脚,甚至容貌有损!
“那又如何”,温休突然拔高嗓门,双眼定定看着苏霁云,眸中射出两束金光,“苏霁云,你又不是南安第一美,我爱慕你,难道是因你皮囊?不能写诗作画又如何,你左手还可以执棋,咱们还可以对弈,你还可以赢我一辈子,我愿意永远输给你;不能走路,那我便背着你,你想去哪里,我就背着你去哪里。”
“你这又是何苦?”
“我不苦。我甘之若饴!”
被感动的苏霁云眼眶湿润,但她是个十分理智的人,“安仁。我知你是真心。可久病床前无孝子,往后的日子还很长,待五年、十年后,爱意彻底消磨殆尽,人心会变。与其同我这个一生累赘在一起,你还是另寻佳人,免得日后生厌,闹个不欢而散。”
“不是你,我便不要。我可以对天发誓,若日后负你,便天打雷劈,断子绝孙!”
话说到这个地步,苏霁云剩下不住叹气,“安仁......”
“云儿”,温休打断苏霁云,情深款款,表情真挚,“既然不能令你相信我心不变,那我便也打断自己手脚。这样,你就能安心了是不是?”
看着温休红肿流血的掌心,苏霁云相信,他会说到做到,眼泪一下子流出来,“你为何,这般傻?”
他将痛哭流涕的她拥入怀,“为了你,我
可以当傻子、瘸子。只求你,别再拒不见我。”
“好,我答应你,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说开的两个人,心结已解,抱头痛哭,互许终生!
另外一边,站在墙根下的江杜若,欣慰的从二人身上收回目光,落在身前人面上。
从刚才她就发现,卫子安一直在不错神的盯着她看,都没有看那二人一眼。
她不明白,他已当众和她断交,还在她面前,默认与常美美定亲,为何还要摆出这般挣扎痛苦模样?
极力克制情绪的卫子安,看着江杜若红肿成核桃的双眼,沙哑的声音最终挣脱牢笼,“你还好吗?”
江杜若被卫子安的声音吓一跳,感觉就好似嘴里吃了一口沙子般难受,想起先前表姐说他受伤,视线便在他身上扫一圈。
他身着玄衣,看不出端倪,但她隐隐嗅到血腥气。
你还好吗?
她也想这样问他,可她无法发声。
默默等了许久的卫子安,只听到风声,未等到她开口。
他忍不住,又问道:“你面色为何如此难看,是生病了吗?”
他知她和表姐关系极好,但她的模样,比苏霁云好不到那里去,就像刚刚在鬼门关走一圈一样。
想起之前蒙面刺客的袭击,他不免担心。
可她,只是淡漠的看着他,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,不肯开口说一句话。
也是!
他当街当众与她断交,换做任何人,都不会再理睬他,甚至恨他。
这是他的选择,还奢望什么
!
只是他,好痛。
血色从他脸上一点点退去,下唇不停抖动,感觉似有一把钝刀,在他的心、肝、脾、胃、肾上反复刺着,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痛。
旁边的卫小,瞧见卫子安痛不欲生的模样,心塞得都快哭了。
他上前一步,想对江杜若说明真相,就听卫子安道:“咱们走!”
温休与苏霁云已情定终身,不会再做出出格的疯狂举动,卫子安肩头伤口痛得他已经站不稳,再继续待下去,他会昏倒在这里。
他不能,在她面前晕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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