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朗琢磨了一会儿,理了理毛呢大衣的领口,从手上缓缓取下轻薄的羊皮手套,迈上去往谭振老家的台阶。
楼道里灯光昏暗,虽然是冬天但还是免不了充斥一股难闻的腥臊恶臭。
苏朗简直不能想象,曾经的谭振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苦心学习,还考上了a大的。
到了麻将声传来的那个门板,苏朗抬手敲了敲门。
里面吵闹声依旧,可就是没有一位前来开门。
苏朗又耐着性子敲了一遍,收手的时候看到有灯光从门缝中透出,才意识到这门似乎是常年不锁的。
苏朗又敲了一遍,见还是没有人来开门,他便咬了咬牙,推开大门。
门被推开,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味立刻扑面而来,苏朗难以抑制地捂着嘴咳嗽了一会儿,这时才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。
“哟,这谁啊?”一个男子粗声粗气地说着,屁股却牢牢地粘在凳子上不肯挪动。
他身边的一位女士侧头看了苏朗一眼,又迅速把目光放在了牌面上说:“看着细皮嫩肉的,不像是咱们这片儿的啊。”
“请问,万芳女士在吗?”苏朗压抑着强烈的不适感,冲对方礼貌微笑,捏在手里的羊皮手套已经被揉得变了形。
“什么女士?”背对着苏朗的一位大妈扭头瞟了苏朗一眼,口中吐出浓浓白烟,“叫法还挺洋气!”
“请问……”苏朗正准备再次开口,只见饭厅后面的门打开了,又是一阵搓麻将牌的哗哗声急促地窜进耳朵。
一位年约四十过半的女人,戴着枣红色毛线帽子,从门里出来了。
苏朗下意识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万芳,那女人一抬脸,半面脸颊的青紫正印证了苏朗的猜测。
“请问,您是谭振的……”
苏朗话没问完,女人身后的门一开一合,又出来一位肥胖秃顶的男人,脸上的肉都是横着长的。
他搂住万芳的肩膀,挑起半边嘴角,不怀好意地看苏朗:“你谁啊?”
苏朗轻咳一下,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万芳,又看了看肥胖男子,说:“谭振朋友,能不能谈谈?”
“谈?”乔四推开万芳,走上前,距离苏朗一尺远的距离,说,“谈什么?谈我那个倒霉鬼的卖|屁股儿子这个月就给我打了两千块?”
苏朗这一次前来的目的,本是想把乔四榨取的源头从谭振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。只要他们放过谭振,以后需要多少钱,在苏朗的能力范围内,他都会给。
可从那一口黄牙的臭嘴里听到“卖|屁股”三个字的时候,突然就觉得自己太傻了,对付这种人渣,那之前的想法简直幼稚得可笑。他们根本不配任何人的怜悯与施舍。
“呵……”苏朗把目光转向万芳,他心想,这个养母还真是不要脸,到底使了什么办法让谭振侍奉她到那个程度。
“那来谈什么?不会是那小子被人玩儿死了,来报丧的吧?”乔四烂嘴一咧又是一句。
他这句低俗的话,传到身边玩着麻将牌的人耳朵里,简直就跟单口相声一样,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哈哈大笑。
“嘴巴放干净一点。”苏朗有些不想忍耐了,他又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万芳。
那女人并非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,反而能从眼睛里看到几分的固执和倔强,苏朗有点不信这样的女人会让一个外人来占了自己的家,任人欺负!
“哟哟哟……”乔四抬手在苏朗毛呢大衣的领子上弹了一下,变了个脸色说,“听说我那个傻儿子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,怎么,你不会是真来报丧的吧,我可说好了,我那个儿子值钱着呢,要是出了什么事儿,你得往百万上陪!”
苏朗抬手,用手里的羊皮手套把乔四的脏手扇下去,再也不想和这人浪费时间,直接说:“我只想见见谭振的……谭振的母亲,就说几句话,说完就走。”
这时候,站在一旁的万芳也走过来了,她努力用眼神向乔四传递着什么外人看不懂的信息,然后对苏朗说:“行,我马上下来,你在楼下等我吧。”
苏朗再次忍着楼道里的恶臭,下了楼。
他站在不远处的一家小超市门口等着万芳,环顾这周围的环境,想着小时候那个白净的小满,居然是在这种地方度过整个青春期的,心里就莫名酸楚。
怪不得谭振曾经说过穷人的孩子是不配有青春期的呢。
正乱想着,万芳裹着棉大衣从单元门里出来了,她走近苏朗,从外衣口袋里摸出香烟往苏朗面前让了让。
苏朗摆手:“我不抽烟。”
万芳便不再客气,掏出根烟叼在嘴上给自己点燃。
她看也不看苏朗,问:“阿振最近还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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