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高云阔,秋风飒爽。
皇帝身穿明黄色的窄袖骑装,立于首位,他身后是站着朝臣与王孙贵胄,皆是窄袖束衣,十分干练。
折桑却在人堆里一眼看见顾衡。别人都是暗色衣袍,免得跑一天下来灰扑扑的看起来狼狈。
皇帝身侧的顾衡一身锦白长衫,文武袖看起来既是干练又儒雅,身姿挺拔,芝兰玉树,头发用玉冠束起,如墨水般流泻而下,风微微带起他的发与衣袍,较比之前的沉敛,多了挺拔张扬,叫人移不开目光。
“啧啧,是绝色。”宋亦瑶在折桑耳边点评,虽然没有点名,折桑也知道她说的是谁。
折桑默默移开视线,没有说话。
很久之后,折桑把这句话告诉了顾衡,顾衡说,“容貌之外呢?没入娘娘眼的吗?”
只是折桑不知道的是,顾衡为了这一眼惊艳,第一次把柜子里的衣服翻遍了。他面上看着云淡风轻,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。皇帝站在最前面,但他希望折桑眼里只能看到自己。
秋狩总共十天,三天为一场,共三场,最后一天是君臣同乐,篝火晚宴,皇帝对表现出色和猎物多的臣子进行嘉奖。
老皇帝设立秋狩,意在让养尊处优的王孙子弟们勤练骑射,强身健体的同时锻炼吃苦的毅力。而对于臣子们来说,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,若是骑射好,入了皇帝的眼,皇帝记住了你,官场上可以少走几十年弯路。
马奴牵了马过来,皇帝娴熟的翻跨上马背,“今日狩猎,你们只管拿出真本事来,叫朕看看大晋臣民的本事,三场夺得魁首者,朕重重有赏!“
话落,林子那边一头鹿跑了出来,皇帝抽出羽箭,拉弓瞄准,射穿了鹿的脖子,它应声倒地,身后的臣子欢呼,标志着秋狩正式开始。
群臣也纷纷上马,顾衡是文臣,上马的动作却十分潇洒利落,衣袍翻飞,划出漂亮的弧度。这让胡威身边的周斯扬有些意外,但很快就消散了,不过是花架子罢了,中看不中用,谁家好人打猎穿成这样,白色显眼,只怕他还未靠近,猎物就先被吓跑了。
顾衡多看了一眼给身旁站着的马奴,此人高瘦,态度恭敬,分明并不起眼,顾衡却敏锐的觉察了他的异样。
一个马奴身上却带着淡淡的书墨气味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回丞相,小的名叫高鸿。”
一个下人突然被高不可攀的丞相问话,却没有一丝意外或者慌乱。
顾衡神色不变,一夹马肚,跟随皇帝进了林子。
马蹄哒哒,踏起黄尘,人群没入树木高大的林中,惊起一阵鸟飞。
折桑收回目光,“周斯扬看起来很信任胡将军。”
“他很崇拜胡威,可是胡威的性子你也知道,就算是我和他说,他也不会轻易冒险的。”宋亦瑶无奈道。
折桑笑笑,“你的性子我最是清楚,若是你能做的,无须我开口你就做好了。”
“我只是想知道,他为什么这么信任胡威,好对症下药。”
“那小子喜欢武功高的,谁武艺好,他就崇拜谁,崇拜谁他就信任谁。”
“遇见胡威之前,他跟在一个山匪身边,就因为那山匪武功好。后来周家找不到能降伏山匪的人,就偷偷来找胡威,因为那小子听说胡威打胜仗的事对他有几分崇拜,想让胡威去把他劝回来。”
说到这,她顿了一下,看了折桑一眼,有些不好意思,“周家给的礼金丰厚,胡威偷偷带人去了,直接把土匪窝铲了,那小子就黏上了胡威,跟着来了边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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