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藻国说的住址,在京城东北角上,有一片僻静之地,修了不少大宅子,背后的主人非富即贵,只是常年无人居住,算是别宅。下马时陆观便皱了眉头。宋虔之看见,问他:“怎么了,你来过?”陆观没有应答,走上去要敲门。宋虔之忙扯住他的袖子,往旁边一指。“不是那间,怎么搞的。”宋虔之上去敲门,侧过耳朵往门上贴,立起身,眼神示意:有人。方才陆观险些敲错的那间宅子不如这间幽静,颇为高调,墙上还有一截树枝生长出来。“一枝红杏出墙来。”宋虔之笑笑地斜乜陆观。陆观看着他,眼神有些复杂。宋虔之不知道,陆观确实已来过这地方,还是为了查宋家的事来的,比邻而居的那家,是他正在查的安定侯养在府外的别宅妇所居之处。陆观往来时的路看了一眼。深巷中空无一人,他的马不耐地刨了两下蹄,陆观安抚地摸摸它的头,马儿脖子往前伸,想往宋虔之身上凑,还没够到宋虔之的肩膀,门开了。一身布衣,三十多岁的家仆站在门中向外望。宋虔之心中叹气,走上前去,一把将门推开,抓住踉跄了一步的家仆,板起脸,面无表情地将秘书省的令牌一亮。“秘书省查案,你们家主人呢?”这间大宅子的主人不在,看门人也不知道宅子是谁的,好在有个管家可以问话。管家一身蓝绸长褂,上好的料子,胡子修得齐整,一看便知主人身份不低。“小侯爷到访,有失远迎。”宋虔之眉一挑:“你认识我?”“京中谁人不识麟台少监,又是安定侯的公子,小人久仰大名。”宋虔之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跟班陆观陆大人。陆观便将袍摆铺平一展,右脚架在左膝上,问那管家:“这地方住着一名女子?”管家笑道:“宅子里上上下下有数十名女子,不知道大人要找哪一位。”宋虔之忍不住发笑。想是陆观不知道京中老爷们的作风,城外再是饿殍遍野,京城里也是一样该寻欢作乐的寻欢作乐。这一片都是官老爷的别院,偶尔过来放松放松心情,和在自己家里一样,仆婢成群。“你们老爷该不是在这别宅养着妇人吧?你们老爷是谁?”管家回:“小侯爷说笑了,我们老爷从不敢做天子明令禁止的事。”“那是先帝的禁令,当今不曾说过废止或是延续,不少大员还是在养,麟台是个什么地方,你见多识广,想必知道。这处主人是谁,只要他是三品以上的官员,回去我一查便知。不如你自己说了吧。”宋虔之低头喝了一口热茶。“家主人是首辅大人。”宋虔之一口茶喷了出来,手忙脚乱擦了擦嘴,旁边婢女红着脸过来替他擦嘴。宋虔之接过布巾自己来,蹙眉道:“李相这么大年纪,也来这一套?我记着李相的别院不在此处?”“家主人是还有一处别院。”“这里是用来会客还是听曲的?”宋虔之觉得奇怪了。李晔元早几年很爱听曲,还捧过几个角,那是四十岁以前的事情,现在他已经年过六旬,早就不来这一套。一国首辅,从天亮到夜深,没有一刻能稍微停下来喘息,上次宋虔之在宫里碰到李晔元,匆匆一瞥之间,见到李晔元已是满头白发,人也清瘦。“会客所用,老爷为国事操心时,偶尔过来住两天,图个清静。”那便是说,这地方李晔元很少来,也很少有人知道。宋虔之想了想,看了陆观一眼。陆观便即会意,问管家:“腊月初三时,可有人到访?”管家想了想,说:“上午还是下午?”“那一整天。”陆观道。“上午老爷的家宅那边来人送东西,下午无人来过。”“送的什么记得吗?”“好像是书,叫女典,先帝二十三年时,德懿仁先皇后命女官们撰写的那一版。”陆观食指在桌上一扣。“确信记得没错?”管家警惕道:“此书有问题?”“没有,他是这个样子,问话像是审犯人。”宋虔之笑道。管家松了口气,额上出了一层汗。宋虔之想了想,最后问了一个问题:“李大人是否携琵琶园的歌舞姬出游到此过?”那管家一时显得很犹豫。“我刚去过琵琶园,官员携歌舞姬出游都有记档。”宋虔之的话停了。管家无奈道:“不是小人不愿意说,而是那位歌舞姬最近出了事。”“是林疏桐?”虽然在意料中,宋虔之还是有些震动。陆观更是心内一凛,看了一眼宋虔之,宋虔之陷在沉思中没有说话。在琵琶园,宋虔之作势要吻他时,曾大胆设想,那口茶是林疏桐喂给楼江月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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