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香的那股“臭”和“苦”,不是香和甜可以压制的。真正能去掉“臭”、“苦”的,是她之前没有想过的“酸”。在加入了柠檬这种香料之后,“臭”和“苦”明显减弱了,而从酸中隐隐透出来的,是墨水的甘醇,如同一小杯绵柔的佳酿,越细细去品,便越觉纯净。除柠檬外,符晓又加了点乳香、蜂蜜,还有别的,让这种有一些甜腻的香气也缓缓飘出。……“大功告成”之后,符晓带着她的配方还有作品,去找章唯一了。在敲章唯一办公室的大门前,符晓深呼吸了好几口气,同时极有规律地敲响那扇门,不让自己显得有丝毫的动摇。“嗯?”虽然已是下午两点,章唯一却睡眼惺忪。“……”符晓说,“你不是忙吗?”“也不是那么忙。”章唯一仍用儒雅的口气说着厚颜无耻的话,“做出什么来了?”符晓回答:“‘明天’的前调……唯一手里。章唯一用试香纸蘸取液体闻了下:“嗯……醛、橙花、茉莉、铃兰、杉、桧木、柠檬、乳香、桃子……醛、橙花、茉莉、铃兰、柠檬,这几样香料添加得最多。”章唯一的本事很大,稍微闻下便能说出所有配方以及每一种配方占据的比例。“对。”章唯一默默地将样品还回去,垂着眼睛,一直盯着符晓的脸。“怎……怎么了么……”符晓忽然间紧张了。她再一次确定了一件事,就是,她其实很怕章唯一失望。章唯一从来没收过学生,却愿意教她这半路出家的,并且在她身上花了大量心思,她真的不想让章唯一无所得。人的时间那么宝贵,谁能安心浪费谁的?“嗯……”章唯一的嘴角突然绽出个笑,“真的不错。”“咦?!!”章唯一又重复了遍:“我说,真的不错。”“明天”(六)那一瞬间,符晓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被放下了。窗外,夏季的雷阵雨已经快过去了。雨还没完全停,但天已经蓝了,仍然有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,拍打在玻璃上,水滴汇成水流,互相纠缠着一同向着下方滚落,那水倒映着初出的阳光,荡漾着一层美好的缤纷色彩。“不过,”章唯一又说道,“各种配方的比例依然要调整,现在这个味道还是显得糙了。”“当然。”符晓也没指望连比例都完美。“还有,加点忍冬,让调子凉一点。”“好的。”符晓紧盯着章唯一,问道,“你还是不会管我吗?”章唯一失笑道:“我怎么会不管你呢。”“……”“我不管你管谁?”符晓就像《伊索寓言》中听惯了“狼来了”的农夫一般,完全不敢信任对方口中的任何一个字,她说:“你该不会又在忽悠人吧……”“没礼貌。”章唯一又给自己泡了杯红茶,“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人?”“你这句就是忽悠人……”“放心。”章唯一随手将装红茶的袋子丢进了垃圾桶,“在修改配方的阶段,我会‘全程指导’你的。”“……嗯。”再相信他一次好了……其实,此时符晓已经明白,章唯一之前是故意锻炼她的。章唯一很清楚,她作为唯一道,“顾客大多不喜这个味道,能闻得进去的只是小部分人。”“好。”“符晓。”在符晓离开前,章唯一低头盯着符晓看,突然说了句很感性的话。他说:“对你,我是不是可以有更多期待呢?”“……”符晓笑了下,说,“从小到大,我对自己有最高的期待。幸运的是,我迄今为止从未失败过。”她是一个固执、甚至偏执的人。她对于成为“顶级调香师”的自信其实很莫名其妙,但她的确是……从未失败过。不论是考北大、还是保送硕士,还是拿头等奖,凡是她想要的,她都依靠努力成功地得到了。她的自信,源于一种历战的自豪的气概。……此后几天,符晓不断调整前调当中各配方的比例,并将样品逐一比较,终于写出来了她认为最合适的配方单。章唯一接过她的香水配方单,嗅了一嗅香水小样,而后改了几个数字,让符晓按新的配方重新调制。之后,章唯一再闻、再改、再让符晓制,大约反复十几遍后终于说了一句“行了”。而在这个过程当中,章唯一每次都会向符晓解释他修改配方单的原因是什么。符晓受益匪浅,也唯一不在实验室,配香员也不在,空旷的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,于是符晓作天作地,把实验室当家了。她一边自我满足着,一边在实验室唱她的原创歌曲:“我真他妈的聪明哇~真他妈的真他妈的聪明聪明哇~~”七唱八唱,唱得正high,符晓突然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:“闭嘴。”“吓……!”符晓被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边跌下去,她用扭曲的表情看着她身后的章唯一,“你……什么时候回来的……?”“听了两遍你的破歌。”“你……你开门怎么没有声音的……”走路也是……简直像个幽灵……章唯一说:“我回自己的实验室还用敲门?”“不是……但是……”符晓恨不得扒开实验室的地砖钻进去。“不好意思,”虽这么说,但章唯一脸上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,“我的动作一向很轻,你要做好随时迎接各种惊吓的准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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