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妤回头对周夫人笑道:“张斐未满十四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,对于未成年人,应当是以教育为主,惩罚为辅,像张斐打您儿子的举动,的确是不应该,所以张斐应该交由其监护人,严厉管教!”“交监护人?严厉管教?”周夫人似是被这话气笑了,“里面躺着的是我儿子,他凭什么什么责任都不负?”蒋妤叹了口气,“的确,凭什么什么责任都不用负?我对这一点也觉得不妥,不过您情绪不用这么激动,关于这件事,警察还是会调查到底,一定给您一个交代。”蒋妤笑着望向那个警察,“警察先生,您说是吗?”为首的警察点头,“是,您放心,我们一定将这件事调查清楚,给您一个交代。”周夫人被这番话堵得没辙,看着蒋妤,倏然又想起了什么,低声问道:“蒋主播,你不是想做一起校园暴力的节目吗?我儿子可以上节目!”“周夫人,我确实是想做一期校园暴力的节目,可是之前我去您家,可是吃了闭门羹的。”蒋妤望着周夫人,冷冷发笑。周夫人也有些心虚,“现在,我……我可以接受你的采访。”蒋妤挑眉,无比惋惜的口吻笑道:“您愿意接受,可惜啊……我不愿意采访了。”现场这么多人,还有周夫人带来的保镖,被蒋妤如此呛声,周夫人脸上过不去,望着蒋妤,目光不善。“蒋主播这话什么意思?”“因为国家未成年人保护法中明确指出,对于未成年人犯罪案件,新闻报道,影视节目,公开出版物,网络等不得披露该未成年人的姓名,住所,照片,图像以及可能推断出该未成年人的资料,所以,我不能采访您儿子。”周夫人沉眉想了想,心里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,她看着蒋妤,“如果蒋主播愿意采访我儿子,以我儿子做一期节目,我和我儿子可以和你们节目组签协定。”“这……”“蒋主播,这件事,我一定要让大家都知道!这小崽子把我儿子打成那样,警察还不作为!还用法律当借口,根本就是法律的漏洞!”那名警察也冷笑道:“周夫人不要忘了,之前您儿子在学校,也没少欺负人。”“欺负人?什么欺负人?我儿子还是个孩子啊!这么乖怎么欺负别人?”周夫人冷哼了一声,“就算我儿子欺负人,那些人受伤了吗?进医院了吗?报警了吗?都没有!既然没有,那么在学校那点事就是闹着玩而已,有什么好说的!”蒋妤无言以对。其实很多校园暴力的施暴者,家庭要么悲惨,要么是无止尽的溺爱,一个健全温馨的家庭,是不会培养出一个暴力倾向毫无怜悯心的孩子。而周游,蒋妤猜测,大概就是周夫人宠溺的结果。“周夫人,不知道周先生现在在哪?他怎么不来看看儿子?”“他工作忙,没时间。”“行……”蒋妤踌躇之后笑道:“节目的事,周夫人还是回去之后与周先生商量,再和我联系吧。”周夫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病房门传来几声痛苦的呻、吟声,周夫人一听,连忙推门而进,忙着安抚自己的宝贝儿子去了。蒋妤走到张斐面前,叹了口气后坐到他身侧,望着他,“你能和我说说,为什么要打人吗?”张斐低着头越发得深了,从蒋妤这个角度,只看到了张斐长密的眉睫挂在眼睑,颤颤发抖。“我知道,一定是他先动的手,你忍无可忍才反击的,对吗?”蒋妤说完这话,张斐抬起头来,一瞬不瞬望着蒋妤,“你为什么能这么笃定?”为什么这么笃定?蒋妤笑笑,“因为我相信你,是个善良的人。”张斐却摇头,“我不是。我在打他的时候,是真的很恨他,很想打死他!”“善良与心里是否怀有仇恨是两回事,”蒋妤说:“他欺负你,你恨他是理所应当的,你反击,也是人应该有的愤怒情绪,可是你善良,所以你自责。”张斐痛苦将头深深埋下。“你不像他们,他们以欺负人为乐,以打人为荣,以此得到快感,那是恶。而你打人之后会感到愧疚,恶的对立面是善,张斐,你和他们不同。”张斐攥着衣角的手微微颤抖,他抬起头来,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灼灼望着蒋妤,“那我……会坐牢吗?”还不满十四岁,这个懵懂的年纪,始终不是无所畏惧。“你刚才不是听我说了吗?”“可是我想听你对我说。”蒋妤握着他攥着衣角不安的手,“不会,你还是个孩子,未成年人,你是国家未来的希望,国家在你身上寄予了厚望,所以对你犯下的错误,国家会教育为主,惩罚为辅。”张斐静静地听完,听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,他淡淡望着蒋妤,眸子里映出灯光的亮斑,“所以这就是他们欺负我的原因是吗?因为不用负任何责任,所以就能肆意欺负别人?不用得到惩罚,也没有法律的束缚。”蒋妤紧紧握着他的手,“张斐,你听我说……”“没有法律的束缚,但你心里,应该要有道德约束。”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一侧传来,蒋妤抬头,陆争站在她跟前,眼神凌厉,一字一句,锁定着张斐。十四岁不到的年纪,学到的知识少,三观还未形成,没有家庭的教育,自己一个人懵懵懂懂的摸索,道听途说,将一些听到的看到的记在心里,不知道该如何权衡对与错,更不知道如何区分对与错的界线。知道打人是错的,所以张斐在厕所里忍不住反击后,看着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周游不知所措。惶恐自己是不是会坐牢,这辈子还能不能出来,是不是再也不能上学了,前途是不是就毁了。他惴惴不安,伤心又自责,可真正问自己后不后悔动手打人,他又迟疑了。想了很久,张斐捂着胸口,他不后悔。而蒋妤的那番话,让他第一次知道,原来自己这个年纪,打人是不犯法的,不用坐牢,就连警察也帮着自己说话。张斐迷茫之余又觉得有些悲凉,原来从前那些人之所以这么欺负自己,是因为欺负一个人,完全不用负任何责任。不用负责,也就没有后顾之忧,可以任由自己喜恶去做任何的事情。“没有法律的束缚,但你心里,应该要有道德约束。”面对陆争凌厉的目光,张斐不自觉地低下头去。蒋妤起身,“陆先生。”陆争看向蒋妤,“蒋主播不用这么客气,叫我陆争就行。”蒋妤点头,强行撇去其他的情绪,问道:“关于张斐的事情,你有没有了解清楚?”“嗯,”陆争淡淡嗯了一声,看向张斐,“先和我回去。”张斐站起来,对陆争倒是言听计从,很是信服。可刚经过病房门口,病房里的周夫人见着人影,便赶了出来。“你是谁?要把人带去哪?”陆争停下脚步,回头淡淡审视着周夫人。“有事?”周夫人咬牙切齿,“当然有事!警察还在给我儿子录口供,你现在就想把凶手带走?法治社会,哪里来的这个道理!”陆争冷冷望着他,微眯双眼,咬着后槽牙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怒火。“周夫人有什么事,尽管和警察说,如果警察说我不可以带张斐走,我一定不会带他离开医院。”周夫人指着陆争,撂下狠话,“你给我等着!”说着,进房和警察又进行了一次激动争吵。蒋妤站在那静静听着周夫人蛮狠又毫无道理的话。校园暴力的施暴者从何而来,算是清楚了。周游在这种毫无节制的溺爱的环境下长大,脾气变得暴戾,做事从不讲究后果,任性妄为,反正总有人会给自己收拾烂摊子,对所有一切事物毫无畏惧之心,将打人作为取乐,发泄自己暴戾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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