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……恳请皇上为犬子赐婚。”皇帝看着地上跪得笔挺之人,问道:“你可知你刚才说了什么……青涯?”“臣知道。”穆青涯沉稳答道。“那你就该知道,若是想让朕答应这门亲事,你必须要交出那样东西才行……你,可舍得?或者说,”他望了望长公主,“你们穆家,可舍得?”见两人都是神色一僵,他叹息着,寻了张椅子,端然坐下。“当年你求娶贺家女的时候,亲口答应了皇妹,”他指指长公主,“往后穆家世子若是尚公主,必不再纳妾!如今,你若想要这小丫头进你穆家的门,我就不可能将小夜嫁到穆家!”他深深地、无奈地说道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见两人不说话,他又是沉沉一叹,“那东西是先祖约定时的信物,若是信物不在你们手中了,小夜也就不是非得嫁到穆家不可了。”他这番话,分明是说除非那东西入了他的手,罗纱方才能进门了。其实,他话里话外的意思,始终是在为了要到东西而努力,并不曾为宋静夜嫁进穆家而争取半分。是什么东西,值得一个皇帝如此费心尽力?想想穆家,想想“重要之物”,罗纱恍然意识到,皇帝想要的,或许就是穆景安送给自己的那个坠子!她突然觉得自己胸前的坠子仿若火焰,将极热的温度传遍她四肢百骸,烧的她无所适从。但她依然忍着,做着那恭顺的样子,不言不动,努力当它不存在一般。突然长公主侧过脸,斜斜地看向罗纱。罗纱似有所感,微微抬头望她。长公主见她望过来后,眼睛看了眼她的胸前,而后极轻微、极轻微地摇了摇头。罗纱有些迟疑。难道……长公主这是在告诉她,他们在和皇帝谈条件、准备给皇帝的,不是这个坠子?那会是什么?难道有其他东西值得皇帝这样做?罗纱仔细琢磨了下,又觉得不对。阿隐说过,有许多人都想得到这个坠子,只是,他们寻不到、也不知他们在寻的是什么东西罢了。这样奇特的东西,再无第二个存在的道理。皇帝想得到的,应该就是它。或许……皇帝同其他人一样,也不知道这东西具体是什么,只是晓得有这么个东西而已?那么长公主和穆青涯不准备交出此物,而是准备用移花接木的法子而将另一个东西给他?这让罗纱有些想不通。她知道穆景安将东西给她,是为了逼迫某人答应她们二人的事情。她原以为,穆景安是为了逼皇帝同意取消宋静夜和穆景安尚未有的“婚事”。如今看来,却不是这样。那穆景安到底是在逼谁呢?他当日曾说,“你若是不能冠上穆姓,这东西它就再不姓穆!”穆?穆家?罗纱想到这儿,似是碰触到了某个关键处,却又没有抓住它,一时间,搞不明白。她正兀自彷徨着,突然发现穆青涯朝着她和穆景安这边极快地扫了一眼。看着他眼中的无奈与怜惜,罗纱顿悟。穆景安,分明是在逼他的父亲、定国公穆青涯!他在逼穆青涯答应她们二人的亲事、助他一臂之力!其实,若穆青涯当真想抢回东西,也不是没可能。但,穆景安肯将东西给了她,本身不过是表明一种态度罢了——表明他要娶她的心,是怎样地坚定!此时再回想当初在赏花会上,他让长公主发现二人情意的事情,便也能发现,穆景安是故意的。长公主此人洒脱随性,好似万事都不放在心上,却极重情意。穆景安知道她的弱点,想要得到她的支持,因而一开始索性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思。故而后来才有了长公主问罗纱心意,在得知罗纱心意已决后,又将阿隐派来罗纱身边的这些事。想来,长公主不可能发现不了穆景安对她的试探的,只是,她心太软,舍不得看儿子走自己的老路,伤心难过。想通了这些关结后,罗纱情绪难以抑制。她侧首看向那脸色苍白的少年,眼中酸涩。为了能够和她在一起,那臭小子居然将自己的父母一起算计了去……他对她的情意,真是太过于厚重,厚重到……她用尽一生,恐怕都偿还不清了。屋内的宁静与沉默持续了半晌后,穆青涯正欲开口,罗纱却发现,穆景安的眼睛微微动了动,醒了。82交出来?“微臣……”“舅舅……”听到穆景安的声音,穆青涯明显怔了下。他顿了顿正要接着说,皇帝示意他先不必多言,大步行到穆景安身前,关切问道:“你觉得如何?”穆景安笑得有些勉强,说道:“还……成吧。”他一向是能报喜就绝不报忧的性子,这样说,必然是伤得不轻。瞧着他苍白的脸色,听着他虚弱的声音和咳嗽声,再看他咳嗽时牵动伤口时那毫无作假的痛苦神色,皇帝这才真真正正地相信他是伤得极深了,原有心想问他关于那些刺客的消息,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。“这次,你和风逸伤得最重。好好休息着,有什么事,往后再说吧。”罗纱听说十一皇子也受了伤,很是担心,便朝穆景安看去。此时她就站在离穆景安不远的地方,穆景安见罗纱看过来,便在她视线能及、皇帝却看不到的地方用身子挡着微微蜷起右手手指大概地摆出个“四”的样子。罗纱就松了口气。看来,是穆景安安排阿四去“伤”的十一皇子,那便问题不大。毕竟,单单就手的稳定度来说,擅长雕琢的阿四必然是几人中最强的。由他“下手”,倒是能放心不少。只是——今日之事恐怕是无法善了的了。穆景安伤了自己不说,还帮着十一皇子受伤,想必皇上这边受到了极大的损失,穆景安为了保住自己与十一皇子,方才如此做。听到皇帝这样说,长公主却是不肯的,“皇兄,有些事情可是不等人的。”她将罗纱拉到身前,说道:“她的事儿,我们可得给个准信儿。”皇帝说道:“你对她的事情,倒是上心。”长公主微微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不过是不想儿子步我的后尘罢了。”她这话一出,皇帝稍稍思量了下,倒是有几分惊讶起来,便看向穆景安。穆景安难得地红了脸,本想开口,谁知一张口就连续咳了几声。待到咳嗽止歇了,这才说道:“舅舅……我……我愿将东西交给您。”穆青涯喝道:“景安!”穆景安神色转为黯然,说道:“父亲,这些年来我对罗纱的心思如何,您又不是不知道。以往没有机会倒也罢了,如今……”他双眼突然晶亮起来,望向罗纱,“如今舅舅都松了口,只要肯将东西交出来,他便赐婚,我,我想……”“方才我虽醒不过来,但却是能听到的,”他期盼地看向皇帝,说道:“我想将东西交给您!只要舅舅您为我们做主,给我们赐婚!”穆青涯登时怒了,斥道:“你这个孽障!我当初就不该把东西交给你!”穆景安勾勾嘴角笑得勉强,“左右东西不在您那儿,您做不得主,急也没用了。”不等穆青涯开口,皇帝沉声问道:“难道说,东西在你那儿?”穆景安摇摇头,对着罗纱笑道:“傻丫头,舅舅都答应了,还不赶紧将坠子交给舅舅?”他这话一出来,在场其余四人就都震惊了。皇帝是没想到东西在罗纱那儿,罗纱和长公主、穆青涯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让罗纱将“坠子”交给皇帝。皇帝最先回神,看了眼罗纱她们三人毫不作假的反应,心中那块大石反而落了地。罗纱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吐不出来,好在她看到穆景安对着自己微微眯了眯眼,一个激灵就回了神,故作无知地问道:“你说的……是什么坠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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