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这出亲情牌,也不知有几分功力,但我也黔驴技穷了,那滚就,滚吧。
回宫我想举杯浇个愁,对月顾影自怜一番,如若能一醉方休最好。
可惜,从前我便偷偷饮酒,继而发现,我是个千杯不醉的体质。我倒是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,可皇宫不是个山寨,我也不能一展豪迈,官逼民反,民不得不反,倘若夫子是官,我是民。
我思量着,不论如何,我还是得有些自己的人马的。不然,在他眼里,我始终是个孩子。
往后的日子,我可能是像夫子念叨我一样指望辰辉要长进,所以他最近常说我像老头子一样唠叨,虽说军营他还是坚持去了,参加过一些不大不小的战役,热血上头的时候也跟我说过将来等我亲政后,我做明君,而他要做良将的话。
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弟弟,我想他和我,能同夫子十皇叔那样,幼时相伴相知,往后相互扶持。虽然我们非一母同胞,但年岁相仿,素来亲厚。
我的几个堂兄弟,二皇叔剩下的几个年长的儿子,早在朝中做事。郑王一直处事为人中正,夫子又愧疚于郑王二子于攻打长安时不幸身故,一直优待他的其他亲眷。但郑王终究已身故,“郑王与摄政王的那些情分,自乃父逼他在宗亲面前立下‘绝无不臣之心’的誓言后,又能剩得几分,能够余荫尔等?”
辰年、辰耀二人若有所思,我也不指望他们一下子就被说动,毕竟我说的只是一种潜在的远虑,他们一时半会儿却无近忧。
而他们手握玄武营,在朝堂上的势力也不容小觑,如能收为己用,绝对于我这暂时不可能取得军功,树立军威,于朝事也多只是参议并无最终决议权的吉祥物天子,是一大助益。就势而言,他们于我现下,是立于高处的,但并非空穴来风的挑唆,总能勾起人心底深处被强压下去的那点疑惑,和担忧、恐惧。埋下忧患的种子,待到温度、光照、水分都适宜的时节,总会发芽、开花、结果。
而不论是受夫子举荐,还是从父皇那一代屹立不倒到现如今的朝臣,不乏一些忠君爱国的“迂腐”之辈,没有冒犯的意思,我对他们的“迂腐”甚是喜欢。
大儒们刚正不阿的言辞在学堂里看来十分碍眼,但他们既言行一致,对我的“上进”又真心诚意地欣慰模样,现如今,在政策法令上与我同心的事实,倒是显得可亲起来。
岳山爆发了疫病,水源的污染,传播的阻断,病人的医治,医护的防护,都是需要操心的问题。虽然当地官员在奏疏上申明自己已竭尽全力,防止事态的恶化,但就现实状况来看,并没有多大好转。即便多方劝阻,尤其是摄政王一派的官员都极力制止,夫子还是启程,去了岳山。
虽然仍有人同我说,他去岳山,防治疫病,剿灭山匪,只是借口,他真正的意图,是永州屯兵。
逃宫,我现在已经是熟手了,白虎营也用得颇为顺手。
顶着一群人在外围几乎要死谏的压力,我穿戴上冗杂的防护工具,踏入灾区外圈夫子临时下榻的宅子。
又是许久没见到夫子在朝堂以外的样子了。
他闭上眼睛的样子,没有平时那种,即便双目半睁有些漫不经心,却还是让人感到盛气凌人的,也许是久居高位自然生成的那股威仪。只是一个,文秀白皙的病人,被子盖住了久经沙场练就的体魄、蕴藏力量的肌肉骨骼,掩住了他一贯显得强势的气场。
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有些凉,我把它放回被子里。
我以前就发现他特别不喜欢把手放在被子里,是讨厌这种被束缚的感觉?幼时我早醒的时候,时常看到他双手像投降一样伸展开来,睡姿,大概是他无法逼迫自己循规蹈矩的极少事情之一了。
一旁的热水盆已经微温,我有些心情不佳地斥责了伺候的人,令他们重新换上热水,绞了帕子为他拭去额头的冷汗。
病床上刚刚还显得十分软弱的人,不知哪里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力气,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。
细看他眼睛微微睁开,虽然看不出焦点在何处:“别走,不要离开我。”眼角垂下一滴泪,缓缓,坠入发丝间,隐没不见。
“我不走,我会一直陪着你的,但你也要陪着我。”轻轻地,宛若呓语。双手握紧那双小时候显得那么宽厚的掌面,现如今发现,指骨,大约因为消瘦,而显得突出。
我知道的,岳山的事劳心劳力,手下人的撺掇和曾经的誓言让你犹豫挣扎,而十皇叔突然暴病而亡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,压得你心神俱伤。
你这一生都在失去中挣扎,以期留住现在还在的,不再体会失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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