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这个眼神,又是这个眼神。”女刺客狰狞的笑着朝她走了过来,一步两步,走得很慢,走得很稳,黑色的戾气铺天盖地袭来。“你的眼睛,你的神情,就连你说话时的语气,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,平日里淡漠如水,好像这个世界和你没有一点关系。”城忆看着她逐渐扭曲的表情,终归只是叹了口气。“你叹什么气?是在怜悯我吗?我不需要你的怜悯。”女刺客停了下来,匕首转向一旁剑已出鞘的月白,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信号,让人不能轻易接近。“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?”城忆问着,翻开了梦魇录,一页一页,低头翻看。“你是一个刺客,先不说珊瑚珠的事情是否和你有密切的关系,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?仙人阁是什么地方你一定了解,如果只是为了送还珠子给我那你可以回去了;如果是为了刺杀,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不可能;如果你单纯的是想进入黄泉轮回,那么你可以坐下来了,梦魇即将开始。”——人世间所有的纷扰,心中无限大的怨恨,骨子里烙印的杀戮,都在遇见你之后,化为炊烟。戌寅,魏国,甘露三年。(公元258年)“喂,你打算就一直这么跟着我?你就那么想杀我?你又打不过我。”说话的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天空,停下了脚步,找了处树荫坐下,对不远处站在太阳底下直勾勾盯着他的女孩招了招手。“过来坐,太阳底下多晒啊,别没把我干掉,你就先晒死了。”女孩的脚轻轻挪了半寸,握了握匕首,观察四周,选择了年轻人附近的另一棵树。“噫,坐那么远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年轻人唏嘘了一声,倚着树干开始打盹。女孩则趁此机会,把身上的十几处伤口处理了一下,然后一动不动继续盯她的目标。她准备先跟着,等伤养好了再试一次晚上偷袭。午后的阳光毒辣,汗水早已浸湿了她密不透风的黑衣,女孩脑袋昏沉有些恍惚,不自觉学着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太阳,闭上了眼睛。黄昏十分,连日的闷热终于结束,一场雷雨哗啦而至,像倾泻的天河。女孩被雷声惊醒了,猛地睁眼扭头一看,树下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。“该死。”女孩骂了一声,翻身而起,抬脚就往雨中里追去,她记得年轻人停下来休息前是顺着官道向南走的。然而她追出没多远忽然停下了,看着雨中模糊的人影,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。她面前不远处的大雨中,年轻人打着伞,张嘴对她说了些什么,但雷雨声太大她没有听清。女孩想走近一些,忽然一个黑影朝她扑来,女孩下意识抬手接住,发现那是把伞。拿着那把伞,女孩站在雨里愣了很久,心里怪怪的,想起任务再抬头时年轻人已经走了,但他并没有走的很远,而且走走停停,快要看不见时回过了头。那一瞬,女孩觉得他是在等人。下一刻,年轻人朝这边挥了挥手。虽然离得有些距离,但女孩看到了也看清了,他是在向她挥手。他的确是在等人。他是在等自己,可她是刺客,为什么他要等自己,他难道不怕死吗?女孩跑出几步忽然又停下。不,他怕。女孩想起昨天晚上刺杀失败后年轻人对她说的话。“我还不能死,我现在还不能死。所以派多少人来杀我都是没用的,他们注定失败,你也一样。”女孩撑起了伞,缓缓跟在年轻人身后,两人走在雨中,就像两个没有交集的赶路的行人。雨很快就停了,年轻人回头看了她一眼,加快了步伐。女孩感紧跟上,天上的雷云还在翻滚,女孩知道他的意思,现在天已经黑了,在下一场雨来临之前他们必须快些找个干燥歇脚的地方过夜。还有就是,这条官道附近,听说有饲养野兽作恶的乱贼。她身上有伤,比起之前失败的那些人,年轻人对她还算客气,不仅手下留情还雨中送伞,不过即便这样,在凶猛的野兽面前,他也只会把她当做脱身的一个诱饵。女孩笑了笑,她的脑袋里除了杀戮居然还会蹦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,当真可笑,好像她从遇见这个人后所做的一切都开始可笑起来。被人耍的团团转,现在还能笑得出来,她可能是疯了。“喂。”女孩停下脚步喊了一声,年轻人回过头看她,黑夜里看不清动作,但他们都知道,她(他)一定在看着自己。“我不想杀你了,太累了。”女孩说完就愣了,自己好像也不相信这句话会是她说出来的一样,当即摇了摇头扇了自己一巴掌。她下手很重,右脸火烧一样疼,这一下打得她心里明明白白,她是真的疯了。“你喊我停下来就是为了看你自己打自己?”年轻人也像是吓到了,静默了片刻,年轻人又道:“你不杀我怎么回去交差?你这个刺客做得不称职啊。”女孩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近,忽然很想扭头就逃,但理智告诉她,她不能跑,跑了就输了。年轻人走到她面前,离她只有半步的距离,这是继昨晚之后两人再次离得如此近。女孩的眼睛盯着他的胸口,心想这个距离她只要拿着匕首抬手就能刺得很深,前提是年轻人不会像昨天一样夺走她的匕首。刺客的身体永远比脑袋转的快,这是他们从小训练的结果,但训练的内容并没有教他们分辨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。当鲜血呲了她满脸,雷声再起想起的时候,女孩才回过神,看着年轻人被利刃贯穿的手掌时张大了嘴巴。“嘶——”年轻人痛的发出蛇一样是声音,对已经懵了但手还握着刀柄的女孩道:“你疯了吧,想死也别往脸上戳啊,多难看啊。”女孩对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,之后不过瘾又踢了很多次,但一次比一次轻。年轻人无语的望天,意外的没有喊疼,看来是把她当成神经病自认倒霉了。这时,杏红悄悄看了眼城忆,发现月白也在偷偷看她,二人心照不宣的拧了眉毛撇了撇嘴,看向女刺客的眼神和年轻人一样也不对劲起来。入梦前女刺客曾说过城忆与她记忆里的‘那个人’不论是眼睛、神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。两人一开始还有些好奇那人长什么样子,但从她的梦魇来看,估计就是这个缺心眼的年轻人了,也不知道她哪只眼睛不好使,把这种人和他们安静内敛的阁主相比。不过有一点他们得承认,这个年轻人和他们阁主长得倒是有些相似,但性格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。梦魇中哗啦啦又下起了雨,仙人阁中的气氛再度压抑,月白好些,越国水患的时候他一直在昏迷,倒是城忆和杏红,时隔一个多月再看到这样的雷雨,不免感时伤怀。匕首已经被年轻人没收放好,两人一前一后打着伞,行走在深夜里。雨断断续续下了整夜,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破开厚厚的云层,年轻人才发觉他走了十几年的官道,第一次走岔了。不得已,在附近的镇子歇了半日,年轻人买了干粮开始往回走,这一次,他谁也没有等。女孩在客栈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很高兴,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还吃了人生中第一顿饱饭,这让她无比的开心。第一次,她萌生了归隐的冲动。然而这个冲动刚露出个芽,就被人连根拔起了。她拿着被年轻人归还了的匕首,任务二字浮上心头。作者有话要说:换了封面这么久,一直想和你们说,老是忘。封面上的角楼在北京哦,仙人阁要比之更苗条一点,大家可以想象一下。☆、两不见“姑娘,走之前把账结了吧。”女孩摸了摸匕首:“什么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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