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长大了,一个人飞去外面广阔的天空,母亲把一件一件衣服叠整齐,又一再叮嘱放的位置,“到了学校通知我们”一句从早到晚就挂在嘴边的话,父亲坐在一旁,闷不吭声,看见母亲手中的箱子慢慢鼓起来,站起身一把抗到了肩上,到了楼下,才眼巴巴地问——我们去送一下吧?父母的心,何曾放下过?
“萧楠!”
走出亦梦亦幻的世界,老师正站在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,向这边挥手,萧楠又呆站了几分钟,才匆忙奔了出去,幡然醒悟的心里,像大彻大悟似的明静,老师准备拍照了,取相机、装电池、调焦、试角度,忙得不可开交。
“我是一个绝情的人吗?”犹豫了一下,萧楠问。
老师回过头,一脸茫然,呆呆地看了萧楠一眼,对这个坦诚得近乎不知羞的问题,似乎不感兴趣,一转过身,又去忙她的拍照了。
“有时候…是,有时候…又不是!”过了很久,老师才点了点头,仔细打量了一下萧楠,又摇头。
“哪有变化的?”萧楠不满。
“有,现在就是!”不屑地回答。
“现在?怎么了?”十分惊讶。
“绝情的人啊!”
老师笑了笑,又做了一副可恶的嘴脸,一脸得意的样子,像是在说——能把我怎样!而萧楠,并不生气。
这块巨石的旁边,分散着几个夜里登山的人,厚厚的棉袄,长长的军大衣,一顶毛茸茸的帽子,脚上穿一双肥胖的鞋,像两只呆头呆脑的兔子,一张宽大的口罩遮住了半个脸,呼吸起来,冒出一团团白气,滑稽得近乎可爱,一切准备妥当了,只等太阳一跃而起,在风里大肆吃着早餐,天南地北地高声交谈着。
一丝亮光挣脱黑暗,跳到地平线上,起伏的山峦“涌动”着,好似惊涛骇浪,老师兴奋地大叫起来,转着圈又蹦又跳,高兴得像一只小鸟,看见有人按下快门,才想起拍照这件事,又匆匆拿起相机,对着那一丝亮光,不停地按着快门,噼里啪啦,像一只合奏的序曲,在她的心里,大概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——要怎样拍?太阳看上去才是蹦上来的。
“太阳没有升上来!”萧楠对老师说。
“我知道!”
老师头也不抬,眼睛紧盯着相机,完全不理会身边站着一个大活人,不知趣的人又讨好卖乖地说——我在这里!老师抬起头茫然四顾,看见萧楠的身影,又快快地低下了头去,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,萧楠静静地坐到一旁,像遭遗弃的孩子。
太阳渐渐露出脸来,好似一个圆盘落在群山万壑之间,一片浮云染成了红色,低低地飘在地平线上,一会儿像一朵玫瑰,一会儿像一枚胸针,过一会儿又奇形怪状的样子,说不上来是什么,死死挡住一张羞得通红的“脸”,像怕见生人似的,只露出半个前额,所有人的心里,投下了一片阴云,这个顽皮而又害羞的“孩子”,何时才肯露出完整的“脸”?
出来了!太阳出来了——有人开始大声叫喊,山顶上一片欢腾,噼噼啪啪的快门声,闪光灯发出耀眼的光,鼓掌的声音,像摩西聆听上帝的声音时,西奈山顶的电闪雷鸣,萧楠怔怔地站着,忘了拍照,完全陷入这片如梦似幻的世界里,不愿抽身离开。
太阳挂在了天边,好似小孩子的脸,天真而又好奇,痴痴地望着这一片陌生的世界,云雾飘在山腰,白茫茫一片,微风吹过,姿态万千,像长袖起舞的女子,这片广阔的天地,热闹非凡,没有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却用它独有的方式,庆祝一个新生命的诞生,生命,令人欢呼雀跃,让人肃然起敬,天地之间,上帝最不可思议的创造。
“萧楠,为什么不拍?”老师奇怪地问。
“我还是看!”
萧楠重重地摇了一下头,又盯着那一片神奇的地方了,这一会儿工夫,老师大概错过了好几张照片,在她顽固的思想里,风景是回忆的,一时的快慰不如长久的欢乐来得实在,老师并不知道,装在脑子里才是自己的快乐。
这样的想法,萧楠深埋在心里,没有拿来与老师争论,人是不同的,快乐也不同,寻求快乐的方式千差万别,老师没有把她的思想强加给萧楠,在这方面,萧楠十分感激,也规矩地沉浸在一片梦幻世界里,不再去打扰她。
回到学校,萧楠突然发起了高烧,身子抖得像风中的小树,骆蔃去买药,逄洮抱来厚厚的被子,路郤端来一杯红糖水,一番忙碌的景象,俨然照顾一个病重的人,萧楠躺在床上,身子软绵绵的,像可以揉成一团似的,紧紧抱着自己,恨不能把身体里的每一丝寒气挤压干净,如石头一般严实,望望四周,几个模糊的身影,眼睛无法张开,心里知道是寝室的人,有气无力地说——不会有事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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