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,他们就是女生。”男生又说。
萧楠岔开话,一面向他打听学校的情况,一面讲路上的事,穿过厚厚的玻璃门,大厅的地板,像一面巨大的镜子,一丛丛倒影,鬼魅似的在另一个世界里穿梭,巨大的石柱泛着微微白光,一条笔直的长廊通向深处,尽头处,一定富丽堂皇,一定住着茜茜公主,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,这样的好奇,却成了遗憾。
穿过大厅,月牙形的广场上挤满了人,密密麻麻,像一群忙碌的蚂蚁,阵阵喧哗声,好似潮水一般涌来,几栋灰白的建筑物,静静矗立在四周,不慌不忙的样子,像另一个世界的怪兽俯瞰着人们,我为刀俎,人为鱼肉,该小心的,是这一群“蚂蚁”。
男生回过头,朝萧楠招了招手,就钻进了人群里,萧楠跟在后面,身子几乎被挤成了一块肉饼,人挨着人,肩并着肩,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挤尽了似的,呼吸也变得困难了,一张张湿漉漉的脸,甩一下头,就能下起一场雨,男生不停擦着额头,黑黝黝的脸,泛起一层光。
“你们,怎么接待新生的?”到了一张桌子前,男生凶巴巴地问。
几张破旧的桌子,几把矮小的木凳,就构成了简易的新生接待处,暗红的漆卷起来,打着皱,像干裂开的地,一个男生正撕扯着,手里抓着一大把,看见一张凶巴巴的脸,一名女生好似弹簧一样蹦了起来,黑白分明的瞳孔仿佛上过油的玻璃珠,叫人担心的是,一不留神就滑落下来了,而眼下,却是心头的慌张溜到了脸上,红红的,像一片晚霞。
“学长!对不起,校车停在学校大门,我们在那里接待!”女生的脸涨得通红。
“进了学校,你们就不管不问?”这样的回答,男生十分不满。
“带他去寝室,安顿好!”沉默了一会儿,男生又朝几名呆若木鸡的人厉声吩咐着,对女生大吼大叫,毕竟有失礼貌,萧楠转过身,假装什么也没看见。
这样一番“争吵”,萧楠已司空见惯,心却不是麻木的,自责、羞涩、内疚、惭愧,交织成一片,几次三番,好似要冲到脸上,又被疲惫死死地困在身子里,向男生道谢的声音也哽在了喉咙,像一根鱼刺,男生再一次钻进了人群里,背影晃动几下,就什么也没剩下了。
“同学,你的通知书?”女生面带微笑。
“别急,慢慢找!”又安慰说。
萧楠木站了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,丢下包,快快地去找通知书,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,好似挂了一片瀑布,身子里的疲惫、自责、羞愧、给冲刷得干干净净,里里外外,焕然一新,女生张大了眼注视着萧楠,萧楠乖乖地低下头,手心冒起了汗,微微发抖,像两只爪子似的,去抓那只受到惊吓的如脱兔般的通知书。
几个男生七嘴八舌,仿佛是一场辩论,插不上手,只好帮忙提醒,萧楠回想起出租车里的窘境,这才很快打住。
“只有一个人?家里人不送你?”女生好奇地问。
“嗯,一个人能应付!”萧楠点了点头。
“其他人可不这样想。”女生朝几个男生看了一下。
“当初,你也一样。”一名男生爽快地搭话。
“我是女生!”女生理直气壮。
“别在意,我想让他们知道,有多孩子气。”女生笑了笑,向萧楠解释。
萧楠没有说话,轻轻撇了一下嘴,脸上浮起一丝干涩的笑,出租车上的司机,呆望着萧楠的眼神,好似一枚铁钉楔在记忆里,在他看来,萧楠的额头上,一定烙了“亡国奴”三个触目惊心的字。
女生的眼睛好似一泓秋水,甚至能清晰地倒映出蓝天白云来,微风轻轻吹过,荡起一层涟漪,对一个远道而来的独行客,在她狭小而脆弱的敏感世界里,好似麦哲伦渡海一般不可思议,而几个男生木然的脸,仿佛给一把毛茸茸的刷子清理过。
挂在头顶的太阳,好似一个大大的火球,行人的脸给烤得通红,走在水泥路上,鞋底像烧焦了似的,刺鼻的气味钻进鼻子,胃里一阵阵翻腾,萧楠的行李被“洗劫一空”,远处一面水泥墙下,几个成年人围着一个小孩,这个夏天一直忙碌,停歇了,免不了千叮咛万嘱咐。
这样的“坚强”不是天赋,也不是学来的,男生提及时,总带着几分羡慕,萧楠心里也曾有一丝羞耻之心,面对一路交换的热情,像勺子似的,一勺一勺舀走心头的失落,身子骨里的疲惫,又像个没事人一样。
阳光下,一幢建筑物挡住了去路,几处裂开的墙体,砖石裸露出来,一个棱角分明的大块头,成了一只病歪歪的猫,太阳愈加肆无忌惮,恨不能把这堆骨头点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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