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璇和岳忱心照不宣地都没有说什么。山上天气冷,何雨佳的助理开始时常煮大枣红糖水,并主动分给几个主演一起喝,说是能驱寒。安璇在旁边看着,知道那是她的好心——何雨佳自己显然并不怎么爱喝那个。她平日里吃辣吃得很欢,天天靠方便火锅和辣椒酱过日子,看上去倒是很能和岳忱凑成一对儿饭搭子。就这样过了约莫有小一个月,陈清影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一点儿。岳忱下戏后有时会招呼人搓麻将,她不会玩儿,也能跟着在大家背后看一看,笑一笑了。安璇也不会打麻将,偶尔会和陈清影并排坐着,看别人玩儿。实在无聊又不好走开的时候,他们俩也会凑对儿下下跳棋。那阵子他们在一个老旧的山神庙拍外景戏,离宾馆挺远的,路也不好走。剧组就在庙附近弄了睡袋和帐篷。帐篷质量参差不齐,安璇和岳忱商量了一下,把最结实的那顶让给了几个女演员。头几天还好,后来有天夜里睡到一半,他突然被穆子明摇醒,穆子明紧张兮兮地问他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。安璇正是困的时候,也没怎么理会,推说大概是山风。转身又睡了过去。没想到不出片刻,外面传来了一声尖叫。这下所有人都醒了。岳忱和安璇从睡袋里钻出来,一头雾水地往外跑。有几个工作人员也醒了,正困惑地彼此询问着。这时候何雨佳的助理惊慌地从草丛后头跑了出来。大家问她怎么了,她恐惧地说看到了一个小黑影。天色这么暗,山里草木又多,可能有零星的小动物经过,那也没什么稀奇。大家都觉得她大惊小怪,有个工作人员蛮不客气道:“你怕成这个样子还来出什么外景,不如呆在宾馆……”这时候,女演员的帐篷打开了,陈清影脸色苍白地爬了出来,看见大家都在,颤抖地问他们有没有听见哭声。那个女助理赶忙道:“听到了听到了!像是小孩子的哭声……我起夜时一直都能听到。”她满脸恐惧:“往声音那边一走,就看见一个很小的黑影飘走了……”圈里有不少人都很迷信,出来拍戏,因为各种迷信,乱七八糟的规矩也很多。她这样一说,大家都有些起鸡皮疙瘩。有人当即道:“我给你找个镜子挂帐篷外头吧。”何雨佳这时候也爬了出来,不安道:“是有奇怪的哭声,我也听到了。而且感觉有点儿喘不过气来……”她说话间,有人看到她的脖子,慌张道:“你脖子怎么了?”何雨佳困惑地抬手摸了摸:“没怎么啊。”陈清影扭过头去,眼睛慢慢瞪大了。她抖着手打开了手机摄像头:“你看……”何雨佳的脖子上有一圈不规则的紫色痕迹,看上去就像被人勒过一样。这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。安璇提醒道:“是不是你白天拍戏时那个帽子勒的?”何雨佳也想了起来,迟疑道:“是……是么?”安璇理智道:“我觉得是。而且咱们这么多人,就算真有什么,也应该问题不大。”他嘴上这样说着,实际上心里并不太信这些,只是看着其他人实在害怕,随口安慰罢了。于是大家议论片刻,纷纷都回去了。只剩陈清影一个人脸色苍白,站在夜色里发呆。安璇本来已经要回帐篷了,见她神色不对,又折了回去:“怎么了?”陈清影低声道:“人死了真的能变成鬼么?”安璇沉默了一会儿:“能又如何,不能又如何?”陈清影怔怔道:“能的话,就可以做到活着时做不到的事了。”安璇叹了口气道:“要是死人真有那么大本事,世上还会有这么多不平事么。”他犹豫许久,终于道:“不是你的错,就别太为难自己了。”陈清影悲伤地笑了一下,转身回去了。安璇一个人在夜色里站了许久。风声听起来很像呜咽,但他并不觉得恐惧。比起鬼,活人要可怕可恶的多。但活人也要可亲可爱得多。温暖的怀抱,甜蜜的话语,还有那些令人战栗的喜悦和无比明亮的希望如果死了,这些就都没有了。他会失去这些,沈元枢同样也会。他想,还是要活着的。不光是为了自己,也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。前一晚的事,早上起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。导演觉得心里没底,还特地跑到山神庙里去拜了拜,然后才开始干活。结果怕什么来什么。三方崖边围攻这场戏,穆子明拍了三次都不行。他在威亚上用力不对,做不到导演要求的一触即分,安璇只能一次又一次陪着他重来。最后导演发了火,把穆子明骂了一通,说再不成就要把他这段戏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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