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了?”萧贽这话说得轻巧,却在暗中松了一口气。拧干帕子,在他面前坐下,扶着他的脸,帮他擦去额上冷汗。许观尘似是有些头疼,抬手揉了揉脑袋:“我……”萧贽紧张得很,丢开帕子,忙问道:“怎么样?”许观尘拽着他的衣袖,把他拉得更近一些,低着头往前一靠,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。他在病中,就是娇里娇气的,道:“难受。”萧贽摸摸他的脑袋,顺着头发抚了抚:“再睡一会儿好不好?”许观尘恍惚问道: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”“天快黑了。”萧贽往外看了一眼,“你睡了一天。”“这样……”许观尘晃了一会儿神,轻声道,“那个元策,昨天晚上给我一块玉,让我拿着玉去风月楼找他。”萧贽想起被自己甩到墙角的那块玉佩,便道:“玉在我这里。”“他说哥哥的东西在他那里。”“我想法子。”萧贽拍拍他单薄的背,才发现他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一片,“我帮你拿回来。”“其实哥哥也不在乎这些东西,忠魂长守八方,才是他最好的归宿。”许观尘轻叹一声,转了话头,“师父呢?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他。”“他不在宫里,他出去了。”萧贽想了想,又道,“你有什么事情,先问我也是一样的。”“我总觉着,师父给我吃的三回药,前两回与这一回,是不一样的。”许观尘咬了咬下唇,“想问问他,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。”“他一回来,我就告诉你。”萧贽伸手,轻轻地抱了他一下,“换身衣裳吧,吃了药再睡一会儿。”萧贽亲自伺候他洗漱换衣,又耐着性子,捧着粥碗,哄他多吃两口。许观尘抿了抿唇角,摇摇头。萧贽道:“那让他们先温着,过一会儿再吃。”许观尘不语,只是抬了抬手,萧贽便知道他是要抱。于是萧贽放下粥碗,推开他身后靠着的枕头,坐到他身后,抱着他的腰,把他抱进怀里。许观尘病了这么些年,一直都很瘦。小小的一只,靠在他怀里,兔子似的。萧贽把被子拉过来,帮他盖好,却听许观尘道:“我要是死了,那你怎么办?”“恐怕你不能死。”萧贽佯正色道,“亏你给我念了这么多年的经,我的性子才好一些,你若是死了,没人给我念经,我就又是金陵城里的瘟神了。你为旁的人想想,别叫他们都遇上我这种阴恻恻的瘟神,你再多留一会儿。”“好啊。”许观尘稍微抬眼,看着他,“我也想,多留一会儿。”萧贽偏过头,忽然觉着这个话题太过悲怆,便道:“你要不要拂尘?念两句经就好了。”“你上回抄的是《如来本愿经》,你又不信这个。”许观尘扯着嘴角笑了笑,又道,“我若死了,你这人不就成了鳏夫了?你这人原本脾气就差,动不动就和人吵架,再加上鳏夫再娶又不容易,我若不留下来,你怎么办?”自己都这样了,还有闲心说玩笑话。萧贽把他抱得更紧,见他偏过头来,就是索吻。于是捧着他的脸,很克制地只亲了他一下。许观尘微垂着眸,也笑了笑。小成公公端着药碗,站在门前,垂首叩了叩门:“陛下,药好了。”萧贽把枕头垫在他背后,让他舒舒服服地靠着,起身去外边,从小成公公手中接过药碗。汤药乌漆墨黑的,味道也不怎么好闻。甫一靠近,许观尘脸色煞白,趴在榻边咳嗽,几乎将心肺脏腑都呕出来。他吃了三年的药,许观尘以为自己早也已经习惯了,喝药如饮水。萧贽知道他怕苦,却也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,喝一碗药,就要了他的命。许观尘忽然这样,他二人忽然都想起一个词来——回光返照。萧贽面色一沉,把蜜饯盒子拿近来,推远药碗,捻起一个蜜饯,送到他唇边。许观尘强忍着咳嗽,嗷呜一口吃了蜜饯,嚼了嚼就咽下去,然后端起药碗,也是很勉强地,喝了一口。还察觉不到苦味的时候,赶紧把汤药喝下去。许观尘长舒一口气,抿着唇,抬眼看萧贽。他这模样,分明又是索吻,还要他抱,要他夸。萧贽拿过药碗,把他抱到腿上,亲亲他还苦涩的唇角。一小碗汤药,许观尘分了好几次喝完。萧贽抱着他,他喝一口,就低头碰碰他的唇角,以资鼓励。就这么黏黏腻腻的,把一碗药喝完了。萧贽再陪他坐了一会儿,两个人随口说着话,不说元策,也不说雁北西陵,只说一些闲话。说起从前在青州初见,又说起在金陵城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三年,也说起福宁殿里的三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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