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泠没想到楚寔真的记着要给她寻琴的事儿,赶紧上前道了谢。
繁缨手里的琴是装在琴囊里的,她走上前递给芊眠,&ldo;可小心些,千万别磕碰着了。&rdo;
见繁缨这般郑重,芊眠不由道:&ldo;这什么琴啊?&rdo;
老太太其实也好奇呢,&ldo;打开来看看。&rdo;
琴体是仲尼式的,一看就知道乃是古琴,很有些年月了,但护养得极好,黑色光漆像是被岁月覆上了一层玉脂,显得古朴而雅致,琴身通体是流水断纹,间杂着一点点细牛毛断纹,既轻且薄。
在龙池的上方刻着三个小篆,&ldo;玉壶冰&rdo;。
&ldo;呀,这可是前朝的好东西。&rdo;老太太道:&ldo;一片冰心在玉壶。&rdo;
楚寔朝季泠道:&ldo;泠妹妹试试吧。&rdo;
季泠毕竟是小孩子,看到好东西也是跃跃欲试的,听楚寔这么一说,就忍不住欢喜地走上了前去。她先是轻轻扣了扣琴背,&ldo;声松而有回响&rdo;。再拨动了一下琴弦,那声音仿佛天上的神仙行过一般,虽然不见仙踪,却能听见她们的环佩铿锵,如玉珠落玉盘。
季泠睁着偌大的眼睛,小心翼翼地朝楚寔道:&ldo;寔表哥,真的是给我的么?&rdo;
&ldo;自然。&rdo;楚寔道:&ldo;上次你将云和礼让给了乐表妹,我答应要再为你寻一柄琴的。&rdo;
相对于欢喜的季泠,季乐的心里就没那么舒坦了,尽管她脸上依旧带着笑。因为她会不自觉地去想,如果季泠不把云和给她,今日这明显更加珍贵的玉壶冰就该是她的了吧?
&ldo;老太太,寔表哥人可真好,一诺值千金,而且丝毫也没有因为我和泠妹妹是外来的就区别对待呢。&rdo;季乐在老太太耳边低声道。她知道老太太最喜欢听人夸楚寔了。
果不其然,老太太立即笑了起来,&ldo;以后你们就是一家兄弟姐妹了,阿寔对自家人从来都是极好的。&rdo;
正说着呢,楚寔又问季泠道:&ldo;上次不是还给你了一柄箜篌么,可喜欢?&rdo;
季泠点了点头,&ldo;喜欢。&rdo;
&ldo;会弹么?&rdo;楚寔又问。
老太太开怀笑道:&ldo;这家里谁也不会箜篌,你泠表妹如何会弹?难得你也有犯傻的时候。&rdo;
&ldo;是了。&rdo;楚寔自己也笑了笑,&ldo;是我考虑不周,该给泠妹妹请个教箜篌的师傅的。&rdo;
&ldo;不错。你泠妹妹对箜篌情有独钟,刚得了归去来的那几日,芊眠说她还非要抱着睡觉呢。&rdo;老太太笑话季泠道,&ldo;她既喜欢,学一学也是好的,乐艺可以涤尘养心。&rdo;
&ldo;是,孙儿记下了。&rdo;楚寔道。
季泠心里简直大喜,没想到楚寔和老太太几句话里就将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给她了。她对楚寔现在可谓是感激涕零,要不是他多问了几句,老太太也不会想着给她找箜篌先生的。
季乐看着季泠,心里既羡且妒,只觉得老太太和楚寔对她可真好,当然季乐也看出来了,老太太和楚寔都是极大方的人。自己以后只要努力得了他们的喜爱,定然不会输给季泠的。
众人正说着话,却见苏夫人疾步从外走来,脸色很是阴沉。
老太太问道:&ldo;怎么了?&rdo;
苏夫人看了看堂内的季泠和季乐,她二人很乖觉地就行了礼退下。
只是府里哪有什么秘密,到晚上安置时,季泠问芊眠道:&ldo;芊眠姐姐,今日大夫人怎么那般神情啊,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?&rdo;
芊眠低声道:&ldo;是葛家大姑娘没了。&rdo;
季泠立即一僵,所以是她梦里的事情真的发生了?
芊眠却以为季泠只是不知道葛大姑娘是谁才有那样的表情的,&ldo;葛家大姑娘就是大公子定亲的那位,眼看着明年都要过门儿了。&rdo;
季泠躺进被子里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,她的梦怎么会那么灵验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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