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他难得地顺应本心。
琅泠坐在那里,直到把那茶喝尽了,才在桌上留下几两碎银,起身慢悠悠地走了。
罢了,便是为那小家伙,走这一趟也不亏。
柳家庄在锡阳城外约三十里,第二日,琅泠骑了大半个时辰的马,提早便到了庄门。
柳红杉在门口迎他,披着赤狐裘,揣着手炉,面带微笑地向他打了个招呼:“琅兄果然信守承诺。”
琅泠翻身下马,礼貌地回了礼:“答应了柳弟的事,怎好反悔。”
柳红杉的笑容真切了些,叫了仆从来给琅泠牵马,自己带着人向里走去:“本是为琅兄安排的西席次座,只是琅兄来的早,这也不是什么正经宴会,若对座位有什么要求,小弟托大,可做主调换一下。”
“柳弟安排便是。”琅泠不在意到。
他们刚进正厅,唱名的人已经眼尖地瞅见了,当即高声唱到:“听风阁阁主琅泠到——”
已落座的宾客纷纷扭头望去,坐在主座的现任柳家庄庄主柳观山更是站起身,主动迎出去,爽朗地笑道:“久闻‘听风鸟’大名,今日琅阁主能赏光参加这宴会,可真是叫我柳某人喜不自胜啊!”
柳观山的态度十分热情,然而琅泠没有错过他听见唱名那一瞬的怔愣,和随后眼中一闪而逝的阴冷。他瞥了柳红杉一眼,见柳红杉抱着臂一脸冷笑,便知道自己为什么惹人厌恶了。
柳二少与他父兄不和,早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。
琅泠只当什么都没看出来,同样笑着回了礼,递出一个锦盒:“柳庄主言重,能受邀来此是泠的荣幸。只是泠受邀颇晚,匆忙赴宴,只备了些薄礼,还请庄主不要怪罪才是。”
江湖上谁人不知,听风阁阁主送的出手的礼物,哪怕只是“薄礼”,那也是普通人难见的奇珍。柳观山接了个分量不轻的锦盒,一时有些心痒,但碍于面子,既不好追问人家送了什么,又不好当众拆开来看,只得故作矜持,假模假样地推拒几番,这才肯收了,叫下人拿了下去。
琅泠将他的小心思看得明白,却也不揭穿他,见柳观山还想与自己攀聊,淡笑着说:“泠与庄主真是一见如故,只是泠的事已了,要叫在座的诸位再等下去,倒是泠的过错了。”
柳观山脸色一僵,心下恼怒,面上却又恢复了热络的神态:“对极,对极,瞧我这迟钝的!琅阁主,请上座。”
琅泠就像没看见柳观山的脸色一样,面上带笑地说着“不敢当”,人却已经极自然地坐了西席次座。柳红杉看了他父亲青白交加的脸色一眼,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,径自坐到西席首座去了。
底下的宾客有识趣的,见气氛有些冷场,忙岔开了话题,高声谈论起江湖上的一些轶闻趣事。众人纷纷附和,很快场上又热闹起来。
柳观山讨了个没趣,面色有些阴沉,好在很快又来了新的客人,他重又挂起笑脸来,出去迎人去了。
此时菜还未上,每个人桌上只有一壶清酒和一个酒杯。琅泠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,却也不喝,只是拿在手里,看向柳红杉,漫不经心道:“主位只有两个,看来柳弟在这柳家庄过的不很如意啊。”
这西席只他们两人就座,两张案几凑得近,旁人离得远,柳观山又一心招呼新来的客人,柳红杉也就不拘着,只笑着倒酒举杯:“暂时而已。来,琅兄,小弟敬你一杯。”
琅泠与他喝了一杯,目光散漫地在人群里逡巡一番,见底下谈天说地好不热闹,有些不感兴趣地垂了眸,闲闲问道:“怎么没见柳大少?”
柳红杉耸耸肩,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:“我那好大哥?想必还在哪个女人肚皮上睡着起不来呢。”
琅泠不置可否,只悠悠地又将杯中酒满上。
柳红杉倒是压低了声音,饶有兴味地说:“琅兄,依你看,这‘鬼蝠’若是来,哪一个是他的目标?”
琅泠挑了挑眉,同样压低了声音:“我观他往日目标,此次多半是冲着你父兄中的一个来的。”
“哦?”柳红杉颇为惊异,“‘鬼蝠’的行动,还有规律可寻么?”
琅泠却只笑笑,没有说话。
柳红杉大略也知晓自己过了界,便不再问,只笑着赔了罪,就把目光转回场下去了。
琅泠也望着场下,眸光却变得有些冷沉。
他想起昨晚叫人整理的那些卷宗。
都是有关被“鬼蝠”所杀的人的,他点灯熬油看了一夜,终于从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死者身上揪出些蛛丝马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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