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不疼,是他能忍。
琅泠的心细微地抽疼了一下,竟至于一时丧失了言语的能力。有那么一瞬间,他甚至想伸出手去,揉一揉这家伙的头顶以示安慰。
好在他理智尚存,知道贸贸然地伸手肯定会吓到这警觉的家伙,到时说不好会产生什么后果,只得将这一冲动险险压下。
事实上他现下也并不好受。刚刚跳下水去捞人,让他浑身上下的衣物湿了大半,沾上的药液虽然挥发掉不少,但只那剩下的一些,就足以让人的皮肤火烧火燎地痛,像是抹了一层辣椒水。因着赤随的警告,也因着刚刚苍耳那副虚弱至极的模样,他实在放心不下把苍耳一个人扔在这里,却又不好随随便便叫人进来看着,以免触及苍耳那敏感的神经,权衡再三,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在这里守着人。
好在琅泠没当上阁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少爷,这点苦还是能面不改色地受得的,只是浑身被湿漉漉的衣服裹着,并不怎么舒适而已。
其实他大可以把衣裳都脱了,但不知为何,坦诚相见这种事被他下意识地从脑海排除掉了,想都没有想一下。
也许正是因为心虚罢。
作者有话要说:撒泼打滚求个评论~
☆、第十六章暂留(六)
事实证明,苍耳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人,尤其对于自己的状况极为了解。这池汤药固然能带给他不少好处,但药性也确实烈极,泡久了反对身体有所损害,是以他察觉到身体的极限的时候,就及时地向琅泠伸出了手。
琅泠自是顺着他的意把他拉了上来,近乎下意识地扯过浴巾把人裹住,轻声说:“我已叫人去备热水了,一会儿带你去洗个澡。”
苍耳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这浴巾尚不够长,上边搭在他的肩头,下边就露出一截小腿来,索性房间里暖和,也冻不着,并无什么大碍。只是琅泠心细,一瞥就注意到他的小腿微微颤抖,似是力气将竭时肌肉的本能反应,略一思索,心下了然,干脆伸手一抄,将人拦腰抱起,甚至还掂了几掂。
“真是有够轻的。”琅泠评论到,笑了笑,“我以为你会在里面泡到昏迷。你就不怕我不守诺言,明天就撤了这药浴么?你这一身伤,想好起来可不容易。”
习武之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陈年暗疾,积攒的多了,于武道可是大麻烦,甚至会危及生命,是以若找到了救治方法,大多数人都不会轻易放手。尤其如苍耳一般的杀手,平素受伤多,疗伤少,难得有了一次机会,且是捏在别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会收回的机会,难免会多贪一些,以期尽早痊愈。
可是苍耳离开那池子的时候毫不留念,似乎从来没想过他会食言,这不免让他有些好奇。
这家伙可不是个轻信于人的性格啊。
被琅泠抱着多回,苍耳已经很习惯他随时显露的同情心,只是每次必要伸出胳膊去环着琅泠的脖颈。
不是为了显得亲密,而是防止琅泠突然松手把他给摔下去。
听见琅泠的话,他侧了侧头,似乎在疑惑琅泠为什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。
但他还是回答了:“无所谓。”
不管琅泠怎么认为,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阶下囚的身份,没有丢了性命已算是格外开恩,至于疗伤,有一次便算一次,不是他能计较的范围。
而且,身为杀手,他从不会随意任自己陷入昏迷,那无异于将自己推向死亡。
不过这些没必要向琅泠解释,因此他只这么简短地说了一句,便偏开头去,不再开口了。
琅泠若有所思,自此便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他抱到浴室,待他收拾干净了,又把人带回卧房。
虽然已拿毛巾擦过了,但苍耳的发还是有些微的濡湿,披散在肩上,依旧是一小绺一小绺地交错在一起,显得有些杂乱。
这发型出奇地让他显出了几分人气,不再是那万古不化的雪山上一块毫无温度的冰,即使他仍绷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冰山脸。
琅泠看着看着,莫名地笑起来,趁着把人放到床榻上去的机会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。
更乱了。
于是琅泠唇角的弧度勾得越加明显,忍了又忍,最终还是扭过脸去,闷闷地笑出声来。
苍耳听见他笑,却不明白缘故,只是看着他的方向,脸上是纯粹的疑惑与茫然。
琅泠笑了半晌,渐渐收了声,不知想起了什么,忽地轻声叹了口气。
他已经许久没这么心情愉悦过了。身居阁主之位,繁重琐事早坠得他唇角再扬不起笑容,然而免不了的宴饮之局却又要求他八面玲珑、长袖善舞,是以他渐渐习惯了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与人周旋,觥筹交错间假情假意地把酒言欢、虚与委蛇,以为自己争取到最大利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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