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晚没看到头,十一点左右我和裴可冀就关电视锁门各回各的房间了。
外面爆竹声很响,偶尔会有连续的烟花闪过,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墙面映出五彩斑斓的光。
我躺在被窝里看手机,徐济在我去切橙子的时候发了两条短信,问我要不要玩小烟花,明天我大概几点过去。没有未读来信的红点标识,大概是我妈见我手机震动,直接就拿去看了。
我缓慢地打字,问:【如果有人看见我们这些对话内容,你觉得他会多想吗?】
他几乎是秒回:【谁看见了?】
我翻了个身,扯着被子盖过头,侧卧着打字:【没有人,我只是问问。】
他很快就打来通话,清润嗓音在我温暖的被窝里响起,语气里还噙着笑,慢悠悠地说:“裴知承,要没有人看见,你就不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。”
我试图辩解,还没开口就听到通话挂断的嘟嘟忙音。
紧接着他发过来短信:【你还没祝我新年快乐。】
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,已经十一点四十八了,顺手就发了“新年快乐”四个字过去。
发过去后我等了几分钟,他没有动静,就像那则没头没尾的通话一样,徐济有时候会让我觉得难以琢磨。
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突然又亮了,徐济给我打电话,说:“外面下雨了,挺小的,跟蒙蒙水雾似的。”
“你在外面做什么?”
“你睡了啊,”他轻声问,呼吸些微喘促,混杂着热闹的背景音,“我想你了。”
我为难地“啊”了声,他噗嗤一笑,“你‘啊’什么,探个头,让我看你一眼。”
我怔了下,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,打开窗户后往下看,徐济正仰着脸望向这边。
“裴知承,”他将手机递到嘴边,另只手插在口袋里,说:“新年快乐啊。”
我攥着手机,在狭小的窗口里与他对视,手机微弱的光线映照着我的脸,我看到灯下密雨成丝,纷纷扬扬,有点像北方很难惹人注意的细雪。
我说:“别看了,回去吧。”
我看到他抬手扯了扯宽大的连衣帽,露出脸,对我笑了下,说:“今年第一眼,你看到的是我。”
零点到了,不知道谁家的电视音量开得大,满是爆竹硝火味道的空气中传来倒计时的声音,主持人喊着“三、二、一,大家——新年好!”
新年了,我揉了揉被风吹僵的脸,说:“我喜欢你,徐济。”
我一直坚信,感情的内在是通过行为来具体展现的,比之情感的厚重,语言的诠释实在太过苍白。
但我好像错了,我以为我对徐济足够体贴,所有的温柔和喜欢都蕴含在平常的行为里,我以为他会感受到,并能加以正确解读。但没有,他在遗嘱上说,麻烦裴先生数月,羞愧且感激。他把所有的遗产都赠予了我,解释说那是谢礼。
为什么会这样?我一遍遍地问自己。我看着他的墓碑,难过地问:“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?”没有人回应我,墓园静悄悄的,连风声都带着一望无边的孤寂。
我此时不该待在房间里,窗外雨势渐急,铁棚聚积水流划成线,滴滴答答落雨声逐渐紧密。至少我应该下去陪他找个避雨的地方,或者拿把伞送他回家。但我出不去,门被锁了,钥匙在裴可冀那里,而我妈正在为我的事发脾气。
我好像突然回到了真正的高中时期,我妈让我做套理综题,我不理会,她就歇斯底里地斥骂,到最后我只能烦躁地服从。
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可在当时令我觉得十分头疼。那是因为我从来不会尝试去解释,说我之前已经连刷几套,需要先理理思路。而且除了做理综,或许我还可以跟她商量,问能不能换成别的学科。
我不是十七岁,如果还要为这些问题所累,那我这二十余年爬摸滚打的经历,意义在哪里?
迟早是要向我爸妈说清的,我可以找到温和的方式,改变他们的观念或许不易,但我只需要他们不厌恶即可。他们爱我,这是我在这场可以预见的僵持里,手中拥有的最重的砝码。
作者有话要说:我正在想,怎么出柜才不那么惨烈呢?毕竟我想写轻松点儿的甜文,太多阻碍看着实在闹心。
☆、第12章
在家待了小半个月,日子过得像流水一样。我被限制了外出,按照我爸替我妈传达的意思,这是在放假期间稳定我意志的必要手段。
自从大年三十那晚开始,我妈突然拒绝与我交谈,开口闭口就是“不要和我说这些”。
这种奇怪的现象让裴可冀十分迷惑,他单找我问:“你这是怎么惹到你妈了?能动这么大火气?”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女尊之夫郎在怀 莲花楼之李相夷天幕看莲花 顶级暴徒 他的冲喜小娘子 我在大明得长生 当月亮坠入爱河 魔王拯救计划[穿书] 留声不留白 黑衣夜行 月亮的倒影 七零炮灰娇气媳 小满(BDSM 1v1) 四面楚歌 拒婚 七十亿地球神明申请出战 鹿回头 突然被一个全息赖上了 公公,你有了 先婚 连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