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懋见状,道:“秦女郎不必放在心上,元贞尚且年幼,童言无忌。”他把萧元贞牵回身侧,替崔浔找补,“秦女郎大约不知,民间有言,福气每转送一次,便要削弱赠者一分。秦女郎即使为崔直指计,也该妥善收好,免得崔直指福气外散。”
秦稚总觉得哪里不对,怎么民间说法如此之多,不过转念一想,堂堂太子倒也不必睁眼编瞎话来唬她。各地风俗有异,天子脚下与别处有些不同也是情理之中。如此想着,她攥住五铢钱,收了回来。
崔浔顿时舒了一口气,略一点头同太子道谢示意。
柏梁台上又是一捧铜钱洒下,人群攒动起来,秦稚失神望着,眼前景象却并未进入心中,她满心都被掌中膈着的五铢钱填满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太子身边的黄门从人群里领来一人,俯身行参拜大礼,毕恭毕敬地把手举过头顶。
“参见太子殿下,愿殿下福寿绵长。”
被如此打岔,秦稚也收回目光,站在崔浔身边朝那人望过去。
那人正好抬起头,露出被包裹着的一只眼,如见天神般望向萧懋。
“这个人?”
崔浔听见耳畔轻声疑问,转过头来:“赵国门客戚观复。”
两人目光一接,同时认出了他来。
戚观复正好摊开手掌,奉上掌心一枚五铢钱。
秦稚好奇问道:“他怎么会在这里?”
崔浔解释道:“圣上念其迷途知返,不废兵卒而制止祸事,特意免去其罪,不过也革了他的功名。听说他四处奔走,欲上青天,总要借风而起。”
好风凭借力,接我上青天。崔浔说得隐晦,不过足够秦稚理解。戚观复这样尴尬的身份,除非有人保举,否则一生仕途无望。
果不其然,戚观复道:“方才见殿下的人欲为小殿下求福,草民恰恰有幸得了一枚,特意送来呈给小殿下。”
“他不怕福气外散?”秦稚皱皱眉,随即了然,“也对,他是邯郸人,恐怕也不知道。”
崔浔一时有些谎言被戳穿的紧张,站直了身子,却在听见秦稚后一句话时,长长舒出一口气。
秦稚问道:“崔直指怎么了?”
崔浔抬手摸摸鼻子,掩饰道:“没什么,在想殿下会不会收。”
秦稚压根没料到面前之人糊弄她,定神朝那头看过去。
萧懋没有接话,反倒是身边那个黄门帮着说了一句话:“殿下,如此甚好,也好让小殿下沾沾福气。”
萧懋低头问萧元贞:“元贞,想不想要?”
萧元贞见惯天下宝物,本对五铢钱说不上有多大的兴趣,只是觉得崔浔灵巧,才会想来讨要。说到底,吸引他的并非五铢钱本身,而是崔浔这个人。
金尊玉贵的小殿下摇摇头:“父亲,元贞不要。”
没有任何理由,只是简简单单拒绝戚观复的好意。
跪在地上的戚观复一时没有料到,依旧不死心道:“草民听闻此物大吉,特意送来给小殿下。”
意图巴结的神色从一只眼中射出来,萧元贞有些害怕,蒙着头躲到梅拂衣身后,嘴里念着害怕、丑陋之类的言语。
戚观复脸色阴沉起来,低头望着萧懋鞋尖。
“元贞年幼,胆子小。”萧懋看出他投机取巧之意,不由心生厌恶,不过面上没有发作,“此物难得,你自己留着。东宫也不缺这一枚五铢钱。”
戚观复慢慢把手缩回身前,藏于袖中:“比起世间万物,于殿下而言,此物不足一提,或许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。可于草民而言,此物已是平生难得,故而满心惴惴奉上。”
他言辞恳切,似乎捧着的更是他一颗赤诚真心。
“天家恩厚,宽恕草民与如夫人,草民无以报答,只能以此敬呈殿下。虽一介草民,也愿舍身报效天恩。”
萧懋负手,冷下脸:“父皇恩赦,如何反倒来孤面前报效?既知恩厚,便该惜福,而非汲汲营营,你数日奔走,连梅相府上都走访不止一回了吧。”
“若是有才,自该爱惜羽毛,而非到处寻求速成之法。”萧懋念其还算有些节气,出于提点之意,言辞上有些过激,“若皆如你这般,大周何来忠臣良将,岂非满朝蠹虫。若非你买通黄舍人,孤与你本不该有此一见。需知天地辽阔,切莫自视甚高,以为所作所为遮天瞒地。”
那位帮着说过一句话的黄门登时拜倒在地,两股战战。
“殿下,奴婢知错,奴婢不该收受钱财。都是他,都是他,奴婢不敢了。”
萧懋大好心情顿时被毁个干净,摆手命人把两人带下去:“停半年俸禄,好生思过。至于你,好生回去想想,若有再犯,孤定不容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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