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谁先动的手,只见一道寒冽白光割开一线夜色,然后回神,对峙两人皆不在原地。素还真袖袍飞扬间,指间已握着一柄紫檀折扇,白玉扇坠在夜色中划出一线流光,随后,扇面一展,凌厉竟不亚于剑邪之剑气。剑邪却是手持着一柄普通铁剑,身后佩剑不知为何,始终没有出鞘,甚至连真面目也未曾展现,但纵然是一把铁剑,在剑邪内力灌入下,威力竟然也是与绝世神兵几无差别。素还真手中折扇比铁剑短得多,且绝不比铁剑锋利,因而拆了数招后,素还真攻势忽转,折扇一拢,扇骨不再在剑刃周边纠缠,而是尽数敲打在剑脊上,数次剑邪抢得近身机会要致素还真于死地,偏偏长剑被折扇敲得荡开,待要再回锋,素还真早已退开,致使剑邪失了机会。再拆了数十招,剑邪招式忽缓,气息一凝,显然正在为下一招聚气。素还真脸色不变,但已后退数步,折扇入袖,双掌一翻,凝起掌心,显出严阵以待的样子。正当就要立分高下的瞬间,大街上不知何时多了两道外人的气息,同时剑光如电,直击剑邪后背。剑邪虽然正在蓄气,但仍是能够立即抽身回挡,却听到一声脆响,铁剑剑脊竟被对方长剑震裂出道道纹路,还未等剑邪还击,对方又是数剑横扫,铛铛数声后一声碎响,铁剑终于从中间断开。对方见敌手兵刃断裂,再不保留,剑光暴涨,就要将剑邪毙命于当场。剑邪却始终不见慌乱,身形连闪,避开数招致命剑光,但最后避无可避时,他抬起右手,似乎下意识要握上背后兵刃,但终究犹豫了一下,而这一犹豫,错失机会,剑光眼看就要洞穿剑邪身体,素还真却在此时出声:“住手。”同时他已闪身上前一掌,化消了袭向剑邪的剑气。风随行被阻挡,却没有丝毫怒气,只是向素还真行了一礼,然后默默无语地退至素还真身后,夜风中,只见白底红边的披风在风中冷冷招展。剑邪顺势推开数步,眼睛看向素还真,显然也没料到素还真会出手救他。素还真手背在身后,神态悠然:“剑邪,素某有一事想问。”剑邪见他并无杀意,便收起一些警戒之心,但也并未放松:“请讲。”“若现在素某和素某手下一起围攻你,你能否成功逃脱?”剑邪回想了一下他方才分别和素还真以及风随行对战的经验,诚实地摇头:“不能。”素还真点点头,眉眼攒起一点笑意,温和如水:“素某现在放你走。”风随行并没有任何表示,他本来的任务就是保护素还真以及听从素还真的命令,除此之外,他不对任何事物感兴趣。剑邪倒是一怔,只是他还没开口,素还真又道:“只是现在开始,加上方才救你,你已欠素某两个人情。”剑邪皱眉,显然不能接受素还真所说:“虽然我大半的可能无法顺利脱逃,但若是我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,你们也别想讨得半点好处。”素还真似乎早就料到剑邪会是这般说辞,好整以暇地道:“你可以选择在此时逞强,但大丈夫能屈能伸,你现在该做的,不是留着命去做你想做的事吗?”剑邪眼中闪过一抹讶异,像是夜色下湖面掠过的鹤影,随即恢复平静,他想了想,抿着唇道:“好,我答应。”言罢,他拱手告辞,转身跃入夜色中。素还真见剑邪身影在黑暗中远去后,才转身看向风随行:“你为何会出现在此?”风随行还未来得及答话,素还真便先听到了一阵轻笑。“明明需要别人帮助,却设下圈套反让别人欠你人情,素还真,你好会算计。”黑夜中,一袭红衣似红花艳绽,灼灼人眼,然后缓步迈出一道秀挺身影,手摇绢扇,俊美的眉目间英气逼人,丹红唇边微勾一抹,似笑非笑。素还真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看向红衣公子,没有说话。风随行沉默站在素还真身后,身上却带了几分杀气。公孙月却是悠闲地摇着折扇,似乎对凝重的气氛毫无所觉一般,狭长柳眉飞扬,眼中则蕴着一抹亮光。她上下打量素还真,末了,折扇轻摇,掩住了大半张脸,虽是轻叹,但声音怎么听怎么有种戏谑的感觉:“难怪有人对你,念念不忘,又爱又恨啊。”素还真这次又“嗯”了一声,只是这一声略微拖长了些,他的一双墨瞳,在夜中,如玉石一般,散着温和的华光。深夜时分,神之社的主人却并没有就寝,而是坐在神之社的一株枯树下。蓦然,吹起一阵寒风,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,夜色之中,缓缓行来一道高大挺拔之身影,身背厚重长剑,穿着褐色皮裘。“嗯,身背杀诫,阁下可是人邪?”六丑独眼微眯,看向清冷月光下挺立之人。“哈,好眼光,本人一剑封禅。”一剑封禅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带着北域侠客特有的豪放,但又有着极符合他称号的邪气。他伸出一只手指向六丑,气势嚣狂,“请赐教。”六丑盘坐原地,并无情绪,淡淡道:“哦?是谁指使你来的?”一剑封禅不屑笑道:“天下间,没有人能指使一剑封禅。六丑,出招吧。”话音刚落,一剑封禅背后的杀诫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,不断发出嗡鸣。庞大的杀气直指六丑。六丑却是八风不动,静坐于石桌之上,眼神清冷,如同月光:“是北辰胤叫你来的吧?”他的嗓音嘶哑,却是如水般沉静。一剑封禅眼中闪过一抹惊异,随即多了几分欣赏:“哈,就算你猜对了,不过今日你也别想逃脱。”言罢,背后杀诫已然出鞘,凌空直指六丑,与一剑封禅身上浓厚的邪气不同,杀诫通体竟散发着圣光。六丑微微眯着眼,目光所落之处,不是散发着狂傲气势的一剑封禅,却是泛着清圣之光的杀诫:“这把剑……”一剑封禅不待六丑说完,身形一动,握住杀诫就要向巍然不动的六丑攻去时,六丑身后却传来一个清质雅韵的声音:“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,不愧是北域奇人的人邪。”人邪目光一凌,此地居然还有第三个人在,而他从踏进此地开始竟也没有丝毫察觉到。而树影婆娑,缓缓走出一道人影,墨绿长衫,手摇羽扇,俊逸温良,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正是当朝太傅玉阶飞。一剑封禅哼了一声,还未开口,六丑便冷冷道:“回去告诉北辰胤,六丑无心插手北辰内政,但若有人强逼,也休怪六丑下手无情。”话至此处,六丑周身已是一片肃冷。一剑封禅看着神态悠然的玉阶飞,再看看目光冷然的六丑,心知今日动手,必然讨不了好,他虽然狂傲,却也不是无脑之辈。这么一想,顺势收剑回鞘,向后退了数步:“哈,话我会帮你转达,但北辰胤会怎么做,就不关我的事了。”玉阶飞却在此时出了声,他摇着羽扇,神情闲雅,但一双眼睛,冰冷如七尺寒潭:“既是如此,那再麻烦替玉阶飞向天锡王传达一句,莫要以为在北域可以为所欲为,否则,人真以为太傅玉阶飞的好友是好欺负的。”言罢,不待一剑封禅回话,玉阶飞羽扇一挥:“一剑封禅,请了。”“看来北辰胤已经把针对的矛头转向你了,好友。”一剑封禅离去后,神之社回复平静,只剩下六丑静静盘坐于石桌之上,玉阶飞羽扇轻摇,抬头望着苍茫夜色。“不,这是他把矛头转向所有看起来对北辰皇朝有不轨之心之人的征兆。”六丑冷然道,清冷的眼神无甚波动。玉阶飞思索了一下,道:“嗯,这样看来,北辰胤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——”“素还真。”“嗯?为何是素还真,而不是地理司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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