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采铃再点点头:“歧路人师兄虽然对我态度不冷不热,却也是极有师兄维护底下师弟妹风态的,而且昔年他来江南看我时,也曾对我说起过素贤人的事迹,采铃那时便对素贤人向往已久。”素还真点头,却是没有为风采铃的爱慕之言有一丝表示,只继续问道:“那素某也曾听歧路人先生说过,风姑娘舞勺之年时,便曾有一名当时苦境俊杰,号称一叶知秋的太黄君因爱慕风姑娘,追求风姑娘至今,哪怕风姑娘身处笑蓬莱,并曾多次拒绝,也绝不退缩,是也不是?”风采铃似乎要点头,却只轻轻咬住了下唇:“素公子记得如此详细,采铃是该高兴,还是怨素公子对此一点波动也无呢?”“有人记着自己挂念着自己,便该是好事,若是百年之后,更是说明,这是可以证明你依然存在着的仅有方式。”素还真看着手中的折扇,而后抬头看向风采铃的眼神淡然无波,“接下来是素某想问风姑娘最关键的一个问题,请风姑娘务必真实回答素某。”风采铃心中一凛,看向素还真,认真点点头。素还真淡然一笑,似是安抚,道:“风姑娘不必紧张,这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。素某也曾见过太黄君,更曾经与太黄君交过手,对太黄君其人的能力品行虽说不是一清二楚,却也是有个大概的了解。其人虽然高傲,却也是相貌俊朗,足智多谋之人,并不比素某逊色。更何况他对风姑娘一番痴心,虽然风姑娘多次拒绝,却依然不改心意,比此情谊,素某是望尘莫及,可为何,风姑娘却不曾对太黄君动心?”风采铃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,愣了一愣,想了一下,方答道:“太黄君虽然比起素公子来确实分毫不差,但不知为何,采铃只觉得对素公子动了心。采铃以为,感情此事,无关人是否相似,也不是拿人来比较,看谁好便爱谁的事情,而是全凭内心所想。”素还真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,便继续追问道:“但人若全凭内心所想去做事,却又岂非会带来不可预估的后果?而且风姑娘虽然此时对素某动了心,听起来却又是无由来的,全凭心血来潮,此情又岂能持久?”“动情和心血来潮虽然都是出自内心的冲动,但心血来潮可有的事极多,动情却是驱动一个人内心的情感,不同于亲情和常日相交平淡绵长的友情,爱情拥有极大的冲动,却也有深厚的情感,因而能让人为之狂热,有时甚至愿付出一切,如太黄君对采铃,却也如采铃对素公子,采铃虽然对这情感由来不甚明晰,却是能明白地将其与心血来潮相区分开来。”风采铃直视着素还真双眸,虽然因中途需要措词而略有停顿,但明澈的双眼,却是无一丝作伪犹豫。素还真一声轻笑,点了点头,显然颇为认可风采铃这个说法,而目光也不因风采铃目光的直接而有所退缩犹豫:“风姑娘这个说法,素某相信,也认可,素某还有一问……”只是他话未说完,风采铃却突然出言打断了,“素公子,话已至此,采铃已知素公子答案,只是采铃最后有一个问题想问你,不知素公子可否回答?”素还真点点头:“风姑娘请问。”风采铃抿抿唇,微垂着头,微暖的烛光,红衣雪肤,足以让任何所见之人心神荡漾:“既然素公子心中另有所属,那为何那日在采铃面前弹了蒹葭?”素还真轻叹了口气,道:“实不相瞒,风姑娘之风姿才品,确实是素某此生至今所见最为卓绝的女子。”他顿了一顿,复又言道,“但风姑娘可知,何为唯一?”风采铃一愣,抬眸望向素还真,竟发现他看过来之眼神和表情,和那日湖畔一模一样,瞬间便恍惚痴住。素还真微微一笑,目光和笑容中像是多了些什么,温暖柔软,但目光所及尽处,似乎已不在她身上:“所谓唯一,便是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事,现在遇到过什么人,未来有什么发展,只要你在这世上,遇见了那个人,你便别无选择。”风采铃指尖一抖,指下琴弦顿时发出一声颤音,极细微,却仿佛投石入湖般,缓缓散出一片涟漪。素还真笑容温和,处惊不变,八风不动,看着风采铃的目光中,只一派光风霁月。风采铃这才恍然,当初自以为的情丝,只是知己般的相惜,或者对同等人的赞叹,却无半分情爱痴缠。她抿唇敛目,突觉眼眶中有压抑不住的泪意,却是垂着头不让泪水流下。她顿了顿,将喉间涌上来的哽咽之意压下,勉强一笑:“采铃明白了,素公子已有所谓伊人,采铃却不是那片在水一方。”素还真叹了口气,从袖中掏出了一方巾帕递给了风采铃,刚欲开口说些什么,却见风采铃抿着唇对他一笑,带着一种放开的释然,突然道:“井底点灯深烛伊,共郎长行莫围棋。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?”素还真一愣,随即微微一笑,道:“有情不收,江山身是寄。浩荡何世?他家万条千缕,解遮亭障驿,不隔江水。”风采铃笑了笑,接过了他手中巾帕。素还真淡淡一笑,拿起手边茶杯,正欲喝一口时,房门突然被推开了,却是谈无欲站在门外。(下)素还真目光落在他身上,似有愕然,稍纵即逝,随即微笑起身迎了上去:“同梯怎么来了?”随即,他看见房外竟还站在一人,素还真心念一转,复又笑道,“楼主可也是有什么事?”骨箫看他衣衫整洁如初,眸子也是朗若晨星,并无半分浑浊的模样,不由微微一愣,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了桌上杯壶。素还真目光落在骨箫身上,微微侧身顺着她目光一瞥,心中一动,而后恍若未觉般地对谈无欲低声道: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谈无欲瞥了他一眼,微微上挑的眼中眸光一如既往的清冷,仿佛潋滟的水光:“楼主说有事找我相商,还说你也在这,我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,就赶过来了。”骨箫见素还真目光向她看了过来,流转的眼波微微一僵,正要开口推脱,房中的风采铃却突然轻笑出声:“从身上所穿的衣物便可看出,谈公子确实是急匆匆赶来的呢。”谈无欲微微一愣,目光瞥见素还真眼中的笑意也深了几分,他突觉不好,低头一瞧,自己身上竟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袍。谈无欲在穿着上虽然不甚讲究,却是从不穿艳色衣服,大多是造型简单利落的长袍长衫,颜色也多半是黑色黄色或极少是蓝色,却是从未有过白色的。“采铃虽然见得少,但谈公子身上这件,似乎确然是素公子的衣物,莫非是谈公子……”风采铃掩袖一笑,剪水双瞳中尽是笑意。谈无欲表情一僵,若是调侃他的人换成素还真,他就算理亏也必定是要顶回去的,但他对风采铃着实非熟悉之人,只能笑了笑,淡然道:“风姑娘说笑了,谈无欲只是挂念好友,所以赶来得有些急,黑暗匆忙中随手拿了外衣穿上,却不想是好友的。”语毕,他瞥了一眼笑得颇为诡异的素还真,转头报以一笑,“若是好友不愿,谈无欲这就将衣服脱下归还。”他说到做到,话说完竟真的开始解起了腰带。“咦,好友何必较真。”素还真伸手拦住了谈无欲,表情不慌不忙的,笑得清雅似出水白莲,“好友因担心素某急匆匆赶来,素某高兴还来不及,又怎么会在意好友穿的是你的还是我的衣服呢?”“你……”谈无欲原本只是想让素还真难堪,倒没想到素还真竟反将了他一军。谈无欲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红晕,他顿了顿,正要反击,原本坐在凳上的风采铃却站起了身,缓缓行来,脸上也带着笑意,“谈公子,素公子此言不差,诗经中便曾有一句,‘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。’讲的便是兄弟一起同仇敌忾共御外侮的战友之情,何况谈公子与素公子自小一起长大,这感情自是比其他战友更加深厚,谈公子说是也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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