诏狱,这是让所有人胆寒的地方。
没有人,可以从这里活着出去。当初,口口声声坚称自己无罪的胡惟庸。进了诏狱只半日,就全部的招供了。
这里,暗无天日。
偶尔,会有冰冷的水滴落。即使是入了夏,这水滴也冰冷刺骨。湿滑的墙面上,长满了青苔。连着地面,都是滑溜溜的一片。
角落最阴暗处,跑出几只臭虫来。
它们肆无忌惮,这里俨然是它们的乐园。畏惧光,而此间无光。
所有的公平与冤屈,在诏狱都不复存在。大明律,在诏狱也只是一纸空文。这里的空气,充斥着血腥味。
湿滑的墙面,不止有水,还有血。
毛镶的脚步,踩在诏狱湿滑的地面上。脚底有钩,牢牢的勾住砖地上的任何一处坑洼。每踩下一步,臭虫们就发疯似的逃跑,跑回自己的那一处角落。
这里的暗无天日,毛镶已经是习惯了。相比于外头的朗朗乾坤,他更喜欢这里的人间地狱。
“挂上。”
李恪睁开眼睛,他什么也看不到。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的,他只能“呜呜”的发出声音。
刺眼的又昏暗的油灯,让李恪短暂性的失明。
当他再睁开眼睛时,毛镶那张恐怖的脸,映入他的眼帘。左右,静儿被扒了个精光,绑在柱子上。后脖子,挂着一块长长的招子。
(招子:死刑犯后背竖的牌子)
另一边,是一张干了的人皮。
“二位,是我问呢,还是你们自个儿说呢。”毛镶十指环绕,坐在方桌前,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两人。
对于女人,毛镶向来不会怜香惜玉。
他一点点的恻隐之心,都会葬送自己的性命。尤其是这个静儿,这么多年,做事似乎天衣无缝。即便是毛镶,也没能察觉出不一样的地方。
两人都是一句话不说,毛镶失去了耐心,右手握拳,砸在桌面上。
“这些年,太子每逢用药,都要经你俩的手。一个给太子抓药、煎药,一个把药从太医院送出去。”毛镶看向了李恪,“太子身子如何,只凭你一张嘴。你说啥,那就是啥。”
李恪脸色苍白,大声辩解,“毛大人,下官冤枉啊。下官抓药用药,全都是按着方子来的。太子用的药,下官不敢有丝毫的马虎。”
毛镶微微闭眼,等李恪说完,他才再睁开,转向静儿,“你呢,送药的都是你吧。”
迎着毛镶的目光,静儿笑了,“不错,给太子送药的,几年都一直是我。不光是太子,还有虞怀王。他的药,也都是我送的。”
此话一出,毛镶踹开凳子,死死的盯着静儿。
旁边,宋忠拽起一大团湿草,堵进静儿的嘴里。看着静儿眼中带笑,宋忠大怒,“狗日的,你笑啥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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