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在翌日清晨响起,梁舒扑腾起身,一把掀开棉被,直冲冲往话筒撞。玻璃杯被扫落地板,等碎裂声消停,那端连叫了两声:“小舒…小舒?”
梁舒两只手捏紧听筒,委屈地哭出来。
成陟惊慌:“怎么了?出事了吗?哭什么呀?到底哭什么?”
问句连珠炮似的又急又快,梁舒齉着鼻子:“你说哭什么?你这个骗人精,说回家的呢?回了吗?又骗我,又骗我!以后你人不站在跟前,不许说回家的话哄我!”
那头沉默良久,梁舒试探到:“成陟?”
成陟长声叹,气全洒在听筒,刺啦啦一阵,随后才说:“我没骗你,我真以为能回来,却没想到临门一脚,被大喇叭吼了回去。”
梁舒胸口一紧:“那、那你没违反军规吧?”
成陟扑哧笑到:“没,我就是骂了副师长一通,你没看到他气得跳脚,枪拿手里拔了又插,最后也没做什么,踹了脚大铁门还给踹骨折了。”
梁舒捂心口:“不回就不回了,没事,现在又不打仗,有的是机会。”
应答她的又是绵长沉默的呼吸,成陟说话有点吞词,嗓音时高时低:“可能就…今年吧,或者下个月,又或者下半年…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我感觉氛围不太对,”成陟说,“多余的我不方便说,小舒,我摸不透上面的心思,只怕还是要……”
他支支吾吾,梁舒心里门清,但她也明白这与成陟无关,安慰到:“我不怕的,我会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成陟咽声,梁舒听见他欲言又止,临挂断才说:“副师长说咱们兵力足,如果打起来,应该很快…一年半载的吧,等局势稳定我就回来,带你们去香港洋朋友家。”
梁舒的态度半信半疑,嘴边仍安慰:“我知道我知道,快的,很快的…”
成陟挂断电话,梁舒盯着西洋挂钟出神。小姨太太下楼,往她后背戳了戳,看她耸耸肩,这才惊呼:“可真是吓人!我还以为石雕成精了!”
*
往后至五月,梅雨绵延,沿湘江的层楼叠榭个个都进入霉衣季,印象里全是青苔和晒不干的湿衣裳。阳光吝啬,只露半日便又淅淅沥沥三五天,直到六月飞机结群掠过。
不知是不是机身震走了云,毒辣的白光几乎要沥干江水,城里氛围燥热起来。
前线开战了。
六月底,梁舒脚背水肿走不动路,前胸后背贴了层热汗,得时不时绞毛巾给自己擦脖子。小姨太太帮她换了盆温水,梁舒伸手进去,十指弯曲,像折断在水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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