廊台上风不大,但还是冷,陈放过热的皮肤被冷空气包裹,忍不住打了个寒战,缩着身子往熟悉破败的铁门前走。
门开了个小缝,从里面飘出刺鼻的烟味和混杂不清的信息素,陈放的腺体胀得更厉害,皱着眉推门进去,只有陈娆一个人倚在沙发上,把烟头随手摁在茶几上缺了口的玻璃烟灰缸里。
本以为像往常一样,母子俩只当对方不存在似的互不理睬,陈放头也不抬地往自己的卧室走,陈娆却反常地出了声。
“你站住。”陈娆用胳膊撑起歪扭的身子,拖拉着鞋子走到陈放身边,“身上什么味儿?”
陈放闻言侧过头,没看陈娆的脸,只看到她脖子上新旧交错、深浅不一的瘀痕,烦躁地叹出口气,一语不发地回了卧室,顺手反锁上门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?还敢不理你妈了?”陈娆不依不饶地砸门。
陈放听得心烦意乱,腺体似乎也受到屋子里混杂气味的影响,变本加厉地胀痛。
床头的抽屉被拉开,一管无色透明的针剂安静躺着。陈放拿出针管,用迷蒙的意识确认过包装依旧完整,没有被来来往往他家的陌生人动过手脚,才坐在床边,抬起无力的手,将针尖轻车熟路地扎进自己后颈的腺体。
这次的发热期又提前了几天,症状似乎也大有更加猖狂的趋势,大概是因为刚和路识卿做过,信息素水平浮动太大导致的,陈放想。
抑制剂,打抑制剂就没事了。
冰凉的液体从腺体弥散到全身,一冷一热两股劲在身体里较劲,这滋味并不好受。他觉得自己像块熔炉里融化的金属,又一下子被丢进冷水里,滋滋冒出水汽。
可他竟然并不想这种煎熬滋味尽快结束,甚至有些痴迷,沉溺于这种煎熬感带来的踏实,因为抑制剂就是他面对不可控的发热期时安全感的所有来源,是他作为一个omega能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。
其实陈放隐约感觉到自己对抑制剂似乎有种偏执的依赖,可他没有办法。
抑制剂带来的疼痛只有这么一小会儿,他可以忍受,可以习惯,可他不想和陈娆一样在烂泥里自甘堕落,那种煎熬才是无穷无尽的。
陈娆还在门外,闹的动静越来越大,说的话也越来越离谱难听。
“你身上那是什么味儿!那是信息素味儿吧!”
“你是不是犯贱呐!勾搭上哪个alpha了!”
“小兔崽子,你听没听见!”
“给我滚出来!”
陈放咬着牙把最后一点抑制剂也推进腺体,把针管丢进垃圾桶,随便抹了把后颈渗出来的血珠,敞开窗户,想把屋子里肮脏的气息连同陈娆歇斯底里的声音一并清出去。
他不明白陈娆自己每天都在无数个alpha之间周旋,又为什么会以为他和一个alpha在一起并且反应如此之大,就像他同样不知道陈娆作为他的母亲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,如此恶毒地咒骂。
这里的人事物,似乎藏着肮脏不堪又莫名其妙的秘密,可他弄不懂,也已经没心思弄懂了,只想逃出去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楼上邻居似乎被陈娆的吵闹声烦扰,下来敲了门。陈娆大概是和邻居吵了一架,发泄了本该发泄在陈放身上的无用情绪,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。
春季铺满沙土味儿的风吹进来,灰蒙蒙的,但比烟草和陌生alpha信息素的味道要好很多。丝丝凉意从皮肤上划过,和抑制剂的作用协同着将身体里异常的躁动带走。
陈放关上窗户,脱掉外套,把自己卷进被风抽得冷冰冰的被窝里。
这个家里的温度,即便盖再多的被子,也还是冷得刺骨。
陈放闭上眼睛,他很累,但睡不着,手摸着黑拿出藏在床下盒子里、路识卿平安夜时送他的水晶球,放在怀里悄悄点亮。
不知道是不是幻觉,陈放看着水晶球里落雪的松树,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了清淡的松枝香,和路识卿身上偶尔会出现的那种味道一样。
很好闻,他并不讨厌。
但如果像陈娆说的,是alpha信息素的话……会不会就另当别论。
陈放没想过,也不打算去想。
他所见过的那些alpha,个个穷凶极恶,肮脏不堪,路识卿和他们完全不一样,应该……不可能是alpha吧。
松枝味的香薰,beta的身份,只要是路识卿告诉他的话,他愿意无条件相信。
触手可及的希望,他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。
只怕自己配不上。
第32章走在荆棘上的软蜗牛
晚自习铃声响完没多久,大片学生从教学楼涌出来。人挨着人,连气味也拥挤,混着夜风的凉意,陈放打了个喷嚏。
“你别跟我狡辩,明明就是感冒了,发烧又打喷嚏的。”路识卿把人往身边搂了搂,似乎想要把自己的体温稍稍渡一点给陈放,又说:“今天也打车吧,别受风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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