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步怀珺喃喃道。
骆骓见了步怀珺的神色,起身几步走了出去,轻轻掩上那雕花木门,立即有几个护卫迎上来,骆骓低声吩咐了几句,那几个护卫一晃儿便闪身出了王府。
见属下都去办事,骆骓回身进了屋子,待坐到床边的椅子上,骆骓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步怀珺,低声问道:“□□,竟然有人引你的马车到城外,甚至诱使马车掉进河里,这绝非普通事,你可知道为何有人对你做这样的事?”
步怀珺闻言一怔,随即有些迟疑地看向骆骓。
祁王今日上朝时难得地心情甚为不错,下朝后又去了六部盘桓一阵,直至黄昏才回了位于德胜大街的祁王府,只是回府之后那份好心情一下子便烟消云尽了。
“什么?你们居然失了手??”
书房地面上跪着的几个手下都战战兢兢,虽然祁王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砸了整张书案,可语气中的惊怒和不可置信让人无法忽视。
几人对视了一眼,打头的那个黑衣汉子重重地磕了个头,将额头贴在铺了洒金织毯的地面上鼓起勇气道:“启禀殿下,是小的们无能,千算万算竟没有想到翊王殿下竟然提前抄小路回京。那丫头落水还没到一盏茶工夫,便被带着护卫打马回来的翊王殿下听到了呼救……”
那探子顿了顿,将头伏得更低了:“翊王殿下起初只道是寻常百姓不小心落水,忙吩咐护卫们下水救人,可将人捞上来才发现是那丫头,大惊之下马上吩咐护卫就近找了郎中,一番施救后才雇了马车将人带回翊王府。小的从马车上跳下后便在岸上的芦苇荡中守着,后来见翊王殿下身边人都是有功夫的,小的怕露了行迹,便悄悄从另一条路走了。”
书房中一片寂静,祁王拼命压制着自己的火气,可突然门外传来了两声轻轻的叩门声,有内侍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:“殿下,王妃身子好像有些不妥当,遣了人想请您过去看看。”
那内侍虽说不愿在这时候触怒主子,可王妃院子里的丫头急三火四地跑来,一面哭一面求让自己通报一声,内侍心中也犯起了嘀咕,怕王妃是真的有什么不好,于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书房外通报。
正屏息侧耳听着书房里的动静,却只听得一阵安静,内侍心中有些打鼓,不料陡然间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从书房里响起,随即祁王炸雷似的怒吼吓得内侍腿一软便匍匐跪在了门前。
“王妃有事就去召御医,跑来跟本王聒噪什么!”
祁王妃纪氏的院子里此时正是一团慌乱,丫头婆子们跑着进进出出,几个助产的稳婆早就守在了王妃床边,看着面色苍白不时□□的王妃面面相觑,好在没一会儿便有御医提着箱子匆匆进来,二话不说为王妃把了脉,大惊失色道:“王妃怎会突然发作起来?王妃怀胎不过八月,胎位尚未转到头位,如今情势怕是有些不好!”
一屋子的婆子和丫头闻言都震住了,饶是那御医是个见过大场面的,一时间也有些心悸,忙吩咐下人去烧热水,一面让人再去通报祁王,那几个稳婆也纷纷稳住心神,围住了气息愈发微弱的王妃。
此时的翊王府中倒是一派安稳,萱草和落槿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外伤,已经早早歇下了,如今天色已然暗了下来,步怀珺身处的客房中也掌起了灯。
“所以你是说,此事可能与礼部尚书袁斐有关?”
骆骓蹙眉问道。
步怀珺微微地垂着头,半晌叹了口气道:“我知道此事说来荒唐,我也并无直接证据,唯一觉得可疑的便是那个婆子无故身亡,殿下不信也在情理之中。不过我父亲死于毒杀却是真真确确的,并非是世人以为的一场急症便要了命去。”
骆骓起身在屋子中慢慢踱步,慢慢斟酌了一阵道:“当年你父亲突然去世,没过一年原来的礼部尚书便告老还乡,袁斐则顺理成章地接任,若说是有人谋划却也说得通。只是袁斐在朝中人脉颇广,也得父皇信任,若是想查他怕是不怎么好办……”
“我说出这些并非是在向殿下求援……”步怀珺静静道:“这说到底只是我的家事,殿下今日救了我主仆三人的性命,便已是极大的恩德了,至于此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,渐渐地总会露出马脚,殿下无需为此费脑筋。”
骆骓听了这话,刚想要说什么,却听得门口有人叩门,随后有护卫急促的声音在门外道:“殿下,方才祁王府传来的消息,说就在方才,祁王妃甍了。”
☆、第二十七章
不过几个时辰前,祁王府的女主人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,如今天光方才放亮,整座王府已然陷入了一片凄清哀戚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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