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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随微悸，却依然笑容满脸，说道：&ldo;姑娘若再不从，便真是把锦王往死路上逼了！&rdo;萧寻骇然道：&ldo;难道是锦王……锦王……&rdo;话未了，欢颜忽然高声说道：&ldo;他不会！他不会……&rdo;她不会把她的知言往死路上逼，正如她的知言不会把她嫁给别人。知言，你别忘了，若是把我嫁给别人，需用你做陪嫁。用你，用你的心，用你的情…呐…我到哪里，你便该到哪里，才算不负了我的情，才算不负了你的情。从南疆到北漠，万里河山，千里烟霞，那么多的美好风光，那么久的悠长岁月，等着我们去赏，去惜，去赞叹，去留恋，去印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脚印。你不许忘了自己的许诺，不许，绝不许……恍惚看到许知言清浅含笑的面容，恍惚看到了他眸中流动的光彩，恍惚看到他素青大袍，衣袂飘飘向她走来，轻轻地说道，我们会有一个盛大的婚礼，生一对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，然后散发扁舟，吟游天下，只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……&ldo;知……知言……&rdo;她不觉温柔一笑，胸中憋着的最后一口气忽然间散开，所有的神思，顷刻间跟了那温雅无双的男子翩然而去……见她面色骤变，萧寻大惊，哑声喊道：&ldo;欢颜！&rdo;他的小白狐就像毫无生命力的一截枯木，无声地倒了下去。容色雪白，嘴唇青紫，青丝散乱，她如同被沸水冲泡去所有精气神的茉莉，萎白地零落于地间。&ldo;欢……欢颜……&rdo;萧寻有一瞬间一动也不敢动，只是小心地呼唤她的名字。李随亦是大惊，一直堆着的笑容终于敛得一干二净，慌忙过去抓住她手臂要扶她起来，然后身体忽然僵住。他顿住片刻，然后惊吓地猛地松开手，吃吃道：&ldo;她……她……死了？&rdo;他感觉不出她的脉膊，更感觉不出她的气息，甚至连肌肤都开始冷下去。&ldo;可……怎么会呢？在鬼屋都没出事，就是虚弱些，也不至于，不至于……&rdo;李随又伸出手指，要去试探她的鼻息。萧寻神智一清，忙扑过去将她抱起，强笑道：&ldo;当然不会死，不会死……不过……不过是受惊过度，一时厥过去了吧？&rdo;李随惊疑不定，还待要去试她鼻息时，萧寻已将那全无生命气息的女子拥到怀中，用衣衫紧紧裹起，低声道：&ldo;李公公，既然皇上已有旨让我带她回萧府，我这便带她回去吧！她……她虚弱得很，需要好好调养。&rdo;&ldo;是……是吗？&rdo;李随跟了许安仁三十年，其间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，自认一个人的生或死还是辨得出的，见萧寻坚持认为她没事，也不好再去细细检查。何况，有些事，似乎模糊些更好。萧寻抱了欢颜匆匆往外走时，李随又唤住他，&ldo;萧公子！&rdo;萧寻顿了顿身。李随上前，轻声道：&ldo;萧公子，老奴相信，欢颜姑娘的确没死。&rdo;&ldo;自然……不会死。&rdo;&ldo;便是死了，也请萧公子让她活过来。初六与公主成亲之日，必须有个随嫁的媵妾，是锦王府的欢颜姑娘。&rdo;&ldo;哦……&rdo;&ldo;一个丫头而已，生或死原没那么重要。真也罢，假也罢，只要让二殿下知道欢颜已随嫁入蜀并可保终身荣华富贵，便够了。&rdo;萧寻胸中蓦地腾上一股怒气，很想回身一拳击到这老太监的脸上。他咬牙，已忍不住语带嘲讽：&ldo;李公公真是用心良苦！&rdo;李随尴尬，却叹道：&ldo;萧公子，老奴心里想着，欢颜姑娘若是真的那么喜欢二殿下，总不会希望萧府在办喜事的时候，锦王府在办丧事吧？&rdo;萧寻满腔的愤恼忽然间发作不出来。他低头看向怀间的小白狐，轻轻道：&ldo;李公公，你知道吗？同样的话，欢颜姑娘早晨和我说过。&rdo;李随一怔，问道：&ldo;什么话？&rdo;&ldo;若她死了，设法瞒住她的死讯，只说被我带蜀国去了。她说，如果二殿下知道她还活着，可能会开心些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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