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闲聊了几句,刚谈到对面新开的商场,门外的电梯叮咚一声,缓缓打开了。
“钟姐,回来啦,”梁迁“噌”地站起来,笑容满面地上前迎接,眼神不断往她背后窥探。
没见到预想中的人,他有些发怔,脱口说了个“段”字,又停下来,关切道:“怎么就你一个啊。”
钟露说:“我回来取个东西,小段直接回家了。”
“买的办公用品呢,不是说要搬吗?”
钟露打趣:“怎么,梁律师特地等在这帮忙啊。”
“是啊,我还想给你们减轻点负担呢。”梁迁打着哈哈,表面谈笑风生,背地里气得快吐血了。
他觉得段星河简直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恶魔,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,随意地捧出一个珍贵的秘密,害得他六神无主、心慌意乱,好不容易冷静下来,决定找当事人问个清楚,段星河倒好,竟然若无其事地回家了。
这他妈到底算什么情况啊!
“方总应该是不来了,”梁迁看了眼手表,“那我也收拾东西下班吧。”
他回到办公室,抓起车钥匙和手机,大步流星地离开律所。
晚高峰,路上有点堵,梁迁一脚油门一脚刹车,杀气腾腾地行驶着,还没把段星河怎么样,自己却先头晕眼花了。在十字路口排队等红灯时,他打开车窗,让湿润的海风猛烈地灌进来。
渔州的秋天很讨人喜欢,温度不冷不热,穿一件薄外衣正好。几个成群结队的中学生从人行道上经过,校服外套像披风似的系在脖子上,一边走,一边激烈地讨论某场电竞比赛。
梁迁注视着他们,用一种惆怅的过来人的眼光。
他想起九年前的秋天,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里,他过生日,班里多半同学都来捧场,大家玩牌、吃零食、看电影、打游戏,叽叽喳喳地唱生日歌,拼命挥洒青春的汗水,笑声吓跑了方圆五百米的鸟雀,每个人都尽兴又快乐。梁迁作为寿星,被灌了几瓶啤酒,趴体刚开始就已经微醺,脑袋上蒙着一件衣服,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。除了《欲望河谷》的唱片,这些就是他关于十七岁生日的全部记忆。
但现在,dxh三个字母像是一把打开过去的钥匙,记忆中的景象改变了,那个睡眼惺忪的男生扯开蒙脸的外套,慢慢地走到一楼客厅的窗户前,看到了在别墅外面徘徊的段星河。
孤单、不安,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物,却迟迟踏不出那一步。
梁迁不知道段星河那天站了多久,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情,他一定听见了别墅里的欢声笑语,还有同学们关于自己和顾岚玉的暧昧起哄。如果没有遇到赶去单位加班的姚南冬,那张唱片还会送到梁迁手里吗?
总算到了锦艺嘉园,梁迁停好车,健步如飞地走进a03幢,电梯来得慢,他等不住,推开楼梯间的防火门,一步两阶地往上跑。
头发乱了、领口松了,呼吸炙热又粗重,看起来有些不体面,但梁迁什么也顾不上了,他跑得很急,像一个拿着过期中奖彩票的倒霉蛋,只希望快一点、再快一点,说不定兑奖的人还等在原地,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到了十一楼,梁迁已是上气不接下气,他扶着墙咚咚咚地敲门,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。应门的是段小优,被他的状态吓住了,戒备地缩着肩膀,小声叫了句“梁迁哥哥”。
梁迁挤出一个笑:“你哥哥呢?”
“在做晚饭,”段小优似乎不愿意放他进来,但梁迁不由分说地闯入,几步就跨到了厨房门口。
他看着那个背影,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。
段星河慢慢转过身,露出一个紧张的笑容:“你来了。”
他手里端着一个不锈钢菜篮,里面装着几个刚刚冲洗过的西红柿,残存的水珠正从篮子底部的筛孔滴落。
梁迁点了点头。
段星河试图把菜篮放回料理台上,却没放稳,篮子摔下来,西红柿骨碌碌地滚向三个不同的地方。他弯腰去捡,梁迁也上前帮忙,交接的时候,两个人的手指碰了一下,梁迁说:“过来看看。”
他突然平静下来,在来时的路上不断发酵的焦虑、悔恨还有恼怒,都很神奇地,在见到段星河的这一瞬间烟消云散。
“哦,”段星河的声音轻轻的,顿了一会,说:“那留下来吃晚饭吧。”
“行,”梁迁耳热,莫名其妙地有些难为情,“都忘了买东西,空着手来的。你需要帮忙吗?”
“不用,你去客厅休息一会吧。”
梁迁以前就知道段星河的眼睛漂亮,带着一股泉水的清列劲儿,今天才发现,其实他的眼神也很温柔。
他没有坚持:“好,那你有事叫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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