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意哥儿!”
突然而熟悉的声音让郭信一愣,随之抬头看向领头的骑士,背着日光一时却没认出是谁。直到马上的骑士摘下顶戴的兜鍪,郭信才意识到马背上的大汉竟是数月没见的大哥郭荣!
郭信对郭荣并非一无所知,他知道郭荣就是历史上的后周世宗,但眼下这位大哥还是军中一介指挥使,对郭信也向来亲近有加,郭信对郭荣的情感只有兄弟之情,也早习惯了把郭荣看作自家的兄弟。
郭荣将兜鍪随手甩给身后的亲随,接着便娴熟地翻身下马,直接一把将郭信拥进怀里。
郭信被郭荣胸前的甲片铬得肉疼,却不好挣脱,所幸只一瞬郭荣便放开了他,紧接着用一双蒲扇似的大手在他两个膀子上拍了又拍。
“好二郎!数月没见,又壮实了不少。”郭荣嗓门响亮,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显露其蓬勃的精力和武人的豪爽。
郭信也高兴地看着阔别已久的郭荣,问道:“大哥不是在麟州戍边,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
郭荣止了笑,习惯性地往四周地瞧了瞧,这才凑近郭信低声道:“北边暂时无事,马步军都指挥使刘崇得了殿下之令,已在奔来太原的路上,我此番奉其军命,提前进城拜见殿下。”
刘崇是刘知远的亲兄弟,调刘崇率军南下显然是刘知远在为防备契丹而调兵遣将早做准备,把分散在河东各处的兵力向太原集结是郭信的意料中事——毕竟契丹人兵马雄壮不好对付。
只有郭荣见郭信听后并不感到惊讶,只是微微颔首,顿时好奇心起:“大军昨日才开拔,父亲和意哥儿在城里已经知道了?”
郭信摇头:“是弟瞎猜罢了,南边的事到了这个地步,大军还驻在北边没什么用,不如先动起来,不论什么情况都能有所准备。”
“二郎如今很有见识。”郭荣面上露出赞赏的笑,接着又问:“父亲在家么?我准备先回趟家里向父亲禀明。”
郭信道:“阿父一早就去了帅府,这会儿肯定还没回来。”
郭荣抚了抚胡须,略作思量:“倒也无妨,那我便直去王府拜见。”
郭信拱手:“既然大哥有正事在身,我就不耽误功夫了。”
郭荣颔首:“成,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,回头再跟意哥儿聊聊。”
说着又用力拍了拍郭信的肩膀,这才翻身上马。
将亲兵递来的兜鍪重新戴在头上,正要离去,郭荣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,在马上俯下身来冲郭信招招手。
郭信见状附耳过去,只听郭荣道:“我在军中听了风声,过阵子殿下准备再行招募人勇编练兵马,回去我跟父亲说说,让意哥儿也在军中领个差事。”
“多谢大哥!”郭信十分惊喜,自己虽想好了投身军伍,奈何家中张氏一直不许,郭威也认为郭信尚且年轻还不能服众——毕竟自己的身份没法从底层士卒干起。可如今战事临近,河东扩军在即,若有郭荣为自己说话,这事多半很有机会。
郭荣见郭信一副喜悦的样子,也大笑了两声:“我跟意哥儿是自家兄弟。”
说罢随着郭荣呼啸一声,三骑继续向城中飞驰而去。
郭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郭荣,直到马背上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,这才重新转回身来。
他的心情还未平复,旁边的郭朴也是满脸激动:“意哥儿要当大将军了!”
郭信笑骂一句,认真道:“就算入了军伍,估计也得先从队正、十将这级干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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